第一百七十七章 條頓悲歌(1/2)
目睹軍隊慘遭屠殺,法蘭克公爵椎心泣血,涕泗橫流。——埃德薩的馬修
肯特東海岸,仙尼特島。
日食降臨后,王國重臣又聚集到倫敦,參加了一場彌撒,恰逢南方艦隊的新旗艦完工,于是自坎特伯雷大主教以下,整個英格蘭宮廷都來到島上的造船廠出席下水儀式。
仙尼特島在五港同盟體系內的地位提升主要是由于坎特伯雷大主教伍爾夫斯坦的推動,這座島嶼是亨吉斯特和霍薩兄弟最先登陸不列顛的地方,而他們在不列顛的冒險奠定了盎格魯撒克遜人征服英倫事業的基礎。根據不列顛人圣吉爾達斯和盎格魯人圣貝德的記錄,亨吉斯特登陸四十六年后,埃德加的祖先徹迪克帶著五船撒克遜武士登陸,在泰晤士以南建立了西撒克遜人的王國。
身為撒克遜海盜的后代,埃德加自然不會放過宣傳前人“光輝事跡”的機會,坎特伯雷大主教則出于壓倒約克主教和溫徹斯特主教的心思,親自為國王操辦典禮。
艦船命名儀式原本是維京人的習俗,坎特伯雷大主教顯然不會采用異教徒的血祭儀式,不過和他的前任利奧夫里克不同,伍爾夫斯坦主教對英格蘭的天命擴張興趣更大些,對一些不那么傳統的事物也更寬容,尤其是任何能夠討好北方武士的事情,于是,一名肯特水兵自主教的扈從中走出,手持長柄斧,當眾劈開一只裝滿紅酒的橡木桶,鮮紅液體噴涌而出,飛濺到主教本人的紫袍上。
兩名黑袍修士完成了漫長的禱告,開始朝船體各處潑灑圣水,他們的工作如此細致,幾乎每根船槳都被祝福了個遍。
“陛下,她是由意大利大師參與設計的第一艘加萊賽戰艦,比起‘戰斧’號加萊賽戰艦,增加了一門發射四十磅鑄鐵炮彈的加農炮,又減少了回旋炮的裝備數量,船艏還裝配了更強大的青銅沖角,完可以對抗十艘以上的威尼斯戰艦。”
埃德加身邊的沃爾西奧夫伯爵聽到這里,忍不住心中一跳,國王難道打算和威尼斯人開戰?
“埃爾夫溫,你覺得怎么樣?”
名義上仍然服役于大艦隊(Scyphere)的埃爾夫溫神父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這艘耗費工時漫長的巨艦:“對意大利人來說,確實算得上不錯的設計,但是現在已經是十一世紀了。”
來自十九世紀的英格蘭國王有些好笑地瞟了眼這個自認為生活在美麗新世界的“風帆狂信徒”——這位神父的理論基礎不夠精深,但是他比任何一個教授都更熟悉星象、夜間導航和塔塔利亞風格的“新射擊術”,而且他還是一個最詼諧的牌友、天生的語言學家。
“我的腓力表兄剛寫信給我,摩爾人又一次越過了赫拉克勒斯之柱,源源不斷地向安達盧西亞派遣援軍,他希望英格蘭能在未來的半島戰事里出一把力。”
“陛下,我們還在和皇帝打仗……”諾森布里亞伯爵這次沒有保持沉默,腓力國王顯然是打算引誘英格蘭加入南方的圣戰,消耗己方國力,以國王的智慧,不會看不出這一點,可是誰知道這艘新船的下水會不會惹得戰無不勝的盎格魯撒克遜之王生出耀武海外的心思?
“皇帝很快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至于您,我的伯爵大人,盡可以放心回約克去整軍經武,短期內不會再用到各郡塞恩了,接下來的戰爭可不是靠一兩艘新船就能打贏的。”
一艘藍色單桅快船從東南偏東方向靠近了港口,瞭望哨很快通知,這不是東海岸常見的佛蘭德商船,而是大艦隊專用的通訊船。
密云轉眼涌了出來,光線變得越來越壞,人們似乎已能清晰辨認出多佛大燈塔的白光。
剛剛被命名為“可怖號”的新旗艦如同一只猛禽,棲居蟄伏在港口的火炮工事腳下,戴著金臂環的北歐士兵從通訊船上下來時,似乎也被這艘新船嚇住,然而東方的緊急軍情不由他忘記自己此行的使命。
能在這里見到國王本人自然大為出乎他的預料,但也讓很多事情變得更容易了。
“羅德里戈大人現在在哪里?”埃德加緊盯著這個皇家侍衛。
“彭布羅克伯爵大人還在戈斯拉爾,前線的軍隊已經在向美因河撤退。”
四周并沒有其他耳朵,國王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會直接寫在信中,因此,優秀的信使必然有著出眾的記憶力。
“前線到底發生了什么?”
“陛下,士瓦本公爵伏擊了赫爾曼國王的隊伍,策反了一些盧森堡人,讓他們向我軍求救,諾曼底公爵便和薩克森公爵大人一道出兵支援……”
埃德加心中了然,一定是埃德蒙堅持出兵,而羅伯特多半是打算貼身保護自己的兒子。
“然后呢?”士瓦本人雖然能征慣戰,不過怎么也不該是英軍和諾曼人的對手。
“阿勒曼尼人很快被我們打退了,王子殿下說,必須救回赫爾曼國王……”
埃德加幾乎能想象到腓特烈的狂喜了,能如此輕松地欺負一個雛,那個魏布林根的雜種當時一定笑得肚子疼吧。
“你們一定是繼續攆著那群兔子的屁股追下去了吧?”埃德加簡直想用馬鞭把兒子狠狠抽一頓。
“是的……”皇家侍衛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他正是王子本人的貼身扈從,追擊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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