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賞識者(1/2)
*** 約翰杜卡斯在伊什卡河畔見到的是一次完美的騎兵沖鋒,從他的視角觀察,馬扎爾騎士數量明顯占據優勢,他們嫻熟地抽箭撒放,火力相當猛烈,拉丁人則排成梯次隊列以敏捷的步靠近敵人,最大程度上削弱了火力的覆蓋效果。隨著雙方距離靠近,洪亮的令聲響起,在為首的拉丁人帶領下,所有騎兵都開始加速至大步,然后就是統一速度的沖鋒,停止射箭的馬扎爾人終于抽出闊刃刀來,準備迎敵,拉丁騎兵們各自腳踢馬刺,放松韁勒,縱馬向前突陣。
沖撞的瞬間,拉丁人身體后靠,自然地挺槍撞入,無人從馬鐙立起或是像攻擊步兵時那樣彎腰靠近馬脖子,被箭雨潑灑擾亂得有些散亂的陣型仍然大體規整地向前沖刺,馬扎爾人依舊停在原地,被動應戰,毫無拉丁人那種大無畏的勢頭。對己方力量的盲目自信讓這些遭遇突襲的馬背精英當了訓練場上的靶子,拉丁人則以一桿繳獲的旄頭充當軍旗,在旄頭指引下,一個個控馬穩步正對前面,長盾翼護,馬首高昂,沒有誰因為個人發揮打亂整體的陣線。不同波次的梯隊宛如長鞭揮動,狠狠抽了上去,馬扎爾人遭遇毀滅性打擊,一瞬間,留在馬背的控弦騎士就少了一半,剩下的大部分在接觸以前便開始潰散,整體效果堪比后世的一次霰彈覆蓋。
“那個人是誰?”約翰用馬鞭指著頭戴黑色鋼盔的拉丁騎士,愕然問道。
“我們的長官,安格斯大人。”回答的是庫曼人,他的異邦音調透過一層鐵面,寒如鑌鐵。
從翻譯官那里聽見答案后,迪拉奇烏姆軍區長官約翰杜卡斯的眼睛亮了起來。
“看起來這里是用不著我們了。”
約翰贊嘆的時候,拉丁人已經停止了追擊,急促的喊叫聲在散開的行列中間響起,在拉丁人集體轉向后,援軍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豎起我的旗號吧,讓對面知道我們的身份。”
完,一面屬于羅馬將軍的條形軍旗如瀑布般展開,這面旗幟對整個軍區來意味著最高權威。
拉丁人的謹慎不無道理,這片土地上勢力錯綜復雜,諾曼戰爭實際上在前年夏季才徹底結束,附近還有一些被博希蒙德余部控制的城堡存在,對一支突然出現在西部軍區邊界的軍隊,怎么心都不為過。
安格斯最終還是見到了約翰杜卡斯,他的盔甲和戰袍上都染著血,裸露的黑化鋼刃細劍甚至忘記擦干入鞘,至于他的旗手,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在帝國首席貴族面前繼續豎起那桿可笑的黑色旄頭是多嚴重的冒犯。
“安格斯大人,你可真是讓我們印象深刻!”
“這是迪拉奇烏姆公爵。”負責迎接的希臘翻譯官聲提醒了一句。
安格斯仍然在品嘗勝利的味道,渾身的肌肉都感受到疲憊的甜酸,直到被吉利克偷偷捅了一下,才生出貴人當面的覺悟。
“大人我請原諒我的失禮。”
約翰縱馬上前,解下華麗的紫邊黑袍,一把奪過黑劍,替這個仍處于半怔的年輕騎士擦干劍刃上的血跡,又插入他鞍側的劍鞘。
“不必如此拘束,安格斯大人,這里不是布拉赫納皇宮。在前線,獅子就是獅子,綿羊就是綿羊,任何表演都沒有意義。”
首席貴族的年齡或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安格斯在養父身邊養成的蔑視權威的習慣則是最主要的因素,無論如何,安格斯迅速恢復過來,平靜得如同井水。
在大人物面前,態度不是一切,價值占據的權重往往更高。
達戈貝特的話及時在腦海響起:“任何事都有代價,奉承和恭維是最不值錢的一種,向上爬不是問題,關鍵是,你愿意付出什么代價?”
他很清楚,眼前的尊重是他剛才用性命換來的,不只是自己的一條命,他賭上了所有人的命,包括吉利克的,梅芙的
俘虜的數量并不多,不少還是受了致命傷,被戰友或是坐騎拋在戰場上的。但是希臘人自然有辦法從殘留俘虜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北方事務已經迫在眉睫了,我的安格斯大人,前線需要每個能戰之士,現在我命令你跟隨我前往瑟迪卡,然后加入陛下的主力。”
“遵命。”
綠意盎然的巴爾干山谷中,這支規模帝**團按照兵書規定的行軍隊列緩緩回師,一路上,對安格斯的勝利大感興趣的約翰問起他為什么將半兵力預先送走,只用少數兵力和馬扎爾人對陣。
安格斯當即告訴對方,匈牙利騎士在馬背射箭的技巧非常熟練,雖然精度和射速有所降低,卻比步射擁有更強大的機動性。
“如果我不讓他們以為自己占據絕對優勢,那么我的人可能會被騎快馬的敵人從側翼不停騷擾,而在他們以為任何機動都是多此一舉的時候,我雖然兵力更少,馬速更慢,卻反過來掌握了戰斗的主動。”
安格斯想到了自己在意大利的那次戰敗,雖然擁有堅固陣地和高地優勢,放棄主動權的自己還是被更靈活主動的諾曼人俘虜,甚至丟失了瑪蒂爾達夫人為自己制作的軍旗。諾曼人給他的教訓是血寫就的,遠比羅伯特馬利特贈予的手冊上用墨水書寫的軍事原則更直觀生動。
由于走得太急,戰場并沒有打掃干凈,約翰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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