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合戰十二部(1/2)
英格蘭人和挪威人在馬拉喀什的冒險沒有帶來想象中的財富,這座荒蠻的城鎮并不是塞維利亞或者科爾多瓦,傳說中的黃金寶石也沒有蹤影,曾被誤以為鍍金的柏柏爾盾牌被證實不過是蒙著一層鞣制羚羊皮,唯一值些錢的大約就是一百余匹從北非海岸運來的柏柏爾馬和阿拉伯馬。
羅德里戈伯爵下令燒毀了那座方頂清真寺,挪威人則開始四處抓捕奴隸,基督徒們對那些稀有的純血駱駝并不是很在意,只帶走了十五頭,事實上在這片土地上,這種生物才是最珍貴的財貨。
這座城市的守衛者和西班牙的摩爾人差別很大,事實上安達盧斯地區的大多數摩爾貴族并沒有接受柏柏爾習俗,風格反倒更接近埃及些,他們甚至很少戴頭巾,只將這種權利留給阿訇們。從外表看,許多披掛著卡帕紅斗篷的安達盧斯貴族與卡斯蒂利亞的基督教領主們似乎也無甚差別,只是他們在戰斗前往往會脫去這種裝飾。而羅德里戈和阿爾瓦主仆在馬拉喀什看見的卻是一些純粹的野蠻人,那些俘虜們身穿樸素的棉袍,裹著藍色和灰色的面紗,從后面露出漆黑的雙眼,有時候甚至是漆黑的皮膚。繳獲的裝備里有一種八角形的腰鼓,配著兩支象牙形的鼓槌,他們的劍不算很長,外表有點像是撒克遜長刀,和西班牙人不同,這些異教徒沒有釘錘之類武器,也從不用弩。
挪威人的暴戾幾乎摧毀了整座城市,僥幸存活的居民都成了奴隸,他們含著淚在北方人的驅策下遠離了冒煙的故園,向西面的海岸行去。羅德里戈對這種自大的行為非常不安,他的擔憂也很快化作現實,沿途的部落村莊仿佛消失了一般,另一件不祥的事情就是幾名向導都不見了。
“希望奧拉夫國王至少能看住那些俘虜。”阿爾瓦對自己的主人哀嘆道。
“還是讓我們的人小心戒備吧,那幾個逃走的家伙對我們的內情了解太多了。”
果然,接下來的路程里,游牧民們開始騷擾北方大軍,他們依托著駱駝組成的堡壘日夜發起攻擊,將烤過的投槍猛擲過來,一個白晝間,傷員就增加了十四人,最后,連奧拉夫國王都在腿上受了點輕傷。
大軍此時仍然不斷西進,因為羅德里戈越來越擔心海岸方向的局勢,種種跡象顯示,越靠近西方,敵人就越多。
“開始備戰吧。”羅德里戈伯爵向奧拉夫國王建議道,“看來野蠻人是不打算讓我們回到船上了。”
“如果我們的船還在的話。”挪威國王也面色凝重,他的腿傷令他不太披得動那副精煉全身甲,只戴了一頂鐵盔,國王想起了斯坦福橋之戰的舊事,他父親戰死沙場的時候他就在負責守衛艦船和戰利品。“我們留下的人根本開不走整支艦隊。”
“如果艦隊被摧毀,我們不會看不到那種規模的濃煙的。”西班牙人安慰著挪威國王。
“要是有哪個雜種想要毀掉我們的長船,我那一千名挪威人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奧拉夫惡狠狠地答道,心中卻擔心那留下的一千人已經被消滅,因為他們已走到如此靠近的地方,卻至今沒有接到對方的訊息。
“我的朋友,明天你來擔任我們的‘坎塔多’吧。”羅德里戈回頭向阿爾瓦說道,“坎塔多”是西班牙人耀陣的武士和詩人,用自己的馬術和聲音鼓舞全軍奮勇向前。
“沒問題。”阿爾瓦反手握住自己的釘錘,高興地答道。
第二天,海岸已然在望,游牧民的駝城也不見了,出現在北方人面前的是一座大型方陣,敵人幾乎沒有騎兵,前排步兵都半蹲在高大的豎盾和長矛后方,方陣后排似乎是一些輕步兵,手中抓著烤過的投槍和長短戰弓。
“看到我們的人了嗎?”羅德里戈向自己左邊的安斯加爾騎士問道。
“太遠了,除了煙塵,什么也看不清。”英格蘭騎士的目光已經投向了最前列的阿爾瓦。
阿爾瓦一邊高喊著“基督——宇宙之主,光榮歸于你”,一邊將手中釘錘高舉,那根巨杖裝飾華美,上面還刻著一句拉丁銘文:“罪人必自害”。顯然,阿爾瓦并不知道這句話出自《古蘭經》,他以雙腿控馬,疾如閃電,猛禽一般撲向敵陣,用釘錘尖掀翻一面盾牌,好似揭開龍鱗一般,旋即橫掠而去,劃出一道長弧,如雨的標槍在他的身后追逐。
這場表演令雙方士兵都感到眼花繚亂,摩爾軍陣雖然生出一絲波瀾,卻在聲聲號令中很快恢復平靜,不動如山,森然戟列,如此軍勢倒是大出基督徒意料。羅德里戈伯爵見阿爾瓦平安返回,敵人又不肯出戰,便決定主動發起攻擊,他抽出雪亮的“科拉達”長劍,此兵刃外形寬闊,筆直深槽直達圓尖,其名稱含義為“無染之鋼”。
北方人首先用弓弩猛射敵人,然后挪威人便釋放了狂怒,三個巨大的“野豬頭”沖向敵人的方陣,雅爾們、侍衛們、赫希爾和卡爾們紛紛以長矛和丹麥斧拼命擊刺砍削,在野蠻人中間造成了極大的混亂。
羅德里戈曾見過西班牙泰法的精銳軍隊和斯拉夫海岸的文德異教徒,那些敵人如果面對如此猛突,恐怕此時早已崩潰。眼前的摩爾人顯然并不是最精銳的戰士,他們的傷亡極為巨大,一輪沖擊便葬送了數十人,可是剩下的戰士繼續頂上去,梭鏢和箭矢不斷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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