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毛裘間的隱秘(1/2)
休厄德最終撐了過來,只是以他的身體狀況,估計從此再也無法上戰場了。盡管如此,埃德加仍然堅持讓他擔任約克郡長,并保證諾森布里亞伯爵和約克主教絕不會反對這個任命。對休厄德來說,在這個年紀便身體損毀自然不是郡長的任命足以撫慰,他在心靈中一直是一個戰士,原本的歷史里,這個英格蘭塞恩在抵抗諾曼人失敗后又去了東方的君士坦丁堡,那北方薩迦中的大城“米克里加德”,成為皇帝的瓦蘭吉禁衛,甚至在黑海的對岸征服了一片“新英格蘭”的土地。眼下,他大約只能在庶務中排解一切空虛,憧憬著遠方的冒險。
英格蘭人的血腥遠征至此結束,春天以后,國王從鯨路回國,與他一同的還有諾曼底的羅伯特,在他們身后,布列塔尼與諾曼底都已傷痕累累,和平的曙光似乎終于降臨到埃德加的王國頭頂。遠隔著熙攘的倫敦橋,埃德加看到因遠征而暫停修建的塔樓輪廓,第一次有種喘口氣的輕松。
然而,威斯敏斯特的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埃德加的幻想,在一間遠離教堂方向的房間中,國王見到了自己的姐姐瑪格麗特王后。
“上帝,你怎么會在這里?”埃德加看到身披深綠斗篷的姐姐,忽然發現她有些胖了。
“你不先為自己解釋幾句嗎?”瑪格麗特盡力做出不悅的表情,可是她的臉上有種喜氣和特殊的光彩難以抹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英格蘭國王有些猜到了她此來的目的,卻裝作懵懂的樣子。
“你就像一個熱衷打仗游戲的小孩,一點也不惦記著其他人。”瑪格麗特有些心疼等望著弟弟臉頰上的一道疤痕,一想到他親冒鋒鏑的那些經歷就有些心驚肉顫。
“其他人?”埃德加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你覺得我瞞著整個珀斯的宮廷,告訴那些人我要去鄧弗姆林祈禱,然后千里迢迢跑回這里是為了誰的事情?”瑪格麗特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你知道了多少?”國王的語氣有些不平靜起來。
“比你知道的只多一點,但是恐怕不如她知道的多。”
順著瑪格麗特的手指,國王猛轉過頭,他已經聞見了那熟悉的丁香味道。
一個身披黑紗的身影出現在一間側門旁邊,眼前之人正是作修女打扮的格盧奧赫夫人。
埃德加的呼吸差點停止,他似乎想要說什么,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那數綹天鵝絨般的黑發自頭巾中漏出,眼睫微抬便足以驚心動魄。這時瑪格麗特似乎有些不適,她遠離了兩人幾步,然后才說道:“這里就留給你們兩只癡鳥了,我需要一些空氣。”
格盧奧赫默不作聲,最后忽然說出一句:“不要怪我的哥哥。”
埃德加緊緊抱住她,細嗅著發絲上的香氣,很久以后才平靜下來,他有無數話語想說,無數問題想問,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吐出一句:“抱歉。”然后格盧奧赫就哭了出來。
此時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埃德加耳中,是埃瑪王后的聲音,接著便聽見瑪格麗特在外面說道:“是的,已經一個月了。”
埃德加沒聽懂,他的心跳像行軍的鼓點一樣快,格盧奧赫看著他的樣子,又感到有些好笑,于是說道:“你居然沒有看出來,她懷孕了!”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格盧奧赫露出憂傷的神色,沒有再說話,只是聽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的情人則依然在消化這個新的消息。
埃德加忽然問了一句:“我們的孩子……”
那大理石一般潔凈的面孔剎那間凝固了,一對睫毛低垂下去,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不要問了,我不想說那件事。”
這個慌張的表現并沒有讓埃德加提出更多的疑問,一種自責反倒隨之吞沒了他。
忽然,格盧奧赫用一種帶著絕望的語氣說道:“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埃德加沒有繼續聽下去,她也沒能再說下去,因為她的唇舌已經被堵住了,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籠蓋了兩人。
若是此時有人闖進這個房間,一定會為見到的景象感到震驚,英格蘭國王和一個修女打扮的女子就這樣肌膚相貼,那露出的身體泛出櫻桃的色澤,伴隨的是一陣令人面紅心跳的褻瀆的聲音。感受到埃德加的熱烈,格盧奧赫很快便忘記了一切,衣帶松開,身體傾倒在一張毛皮上面,就像兩只紅白的狐貍漂浮在湖面***波浪不斷向四周蕩漾。
格盧奧赫的頭巾掉落在一旁,埃德加的身上只遮著一條披肩,他緊盯著那綢緞一樣的黑發,忽然說道:“再給我一杯酒,讓我撫摸著你的頭發,我甚至愿意在你的頭頂種滿寶石和珍珠!”
“可是還能怎樣,這狂喜只是短暫,我們注定要分開的。”她一邊作答,一邊將一杯蜜酒淺嘗過便遞給了埃德加。
“我們共度的第一個早晨,你臉上的歡快,如今在哪里呢?現在我看著你的笑容,只望見疲憊的靈魂、不變的哀傷。”
格盧奧赫沒有回答,似乎任何話語都撬不開她緊鎖的心房。
“現在我們成了宮殿里的流浪者,高塔上的敲鐘人,分明就在自己家中,卻都向往不屬于自己的命運——你當初是怎么推著云梯,攻破我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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