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格蘭悲歌(1/1)
1066年11月,倫敦。
經過了一天的確認,湯姆森中尉最終接受了自己已經身在11世紀的現實,而且自己還從一個出身東盎格利亞的近衛騎兵軍官變成了英格蘭的國王,雖然這個王位顯得岌岌可危。
事實上,情況幾乎不會更糟了,自從卡利克圖斯教皇節在黑斯廷斯的慘敗以來,英格蘭人已經喪失了南方的精華,北方的伯爵們還在****戈德溫家族內戰與挪威人入侵的創傷,在南方,威賽克斯最肥沃的土地正在被諾曼底公爵蹂躪,敵人自從在佩文西登陸以來就立刻燒毀了二十個村莊,等到在黑斯廷斯屠殺了英格蘭民兵后,為了征服這個國家,五天后便開始北上,敵人向東從多佛折向坎特伯雷,然后長驅西向,沿途焚燒劫掠,威賽克斯各郡都慘被毀害。兩天前,溫徹斯特不戰而降,據說敵人已經向北行軍。一星期前,敵人的五百騎兵支隊曾經試圖向北突襲倫敦,他們到達泰晤士河畔,焚毀了薩瑟克,并將從倫敦橋渡河奇襲的倫敦民兵們大量屠戮,這些頭戴諾曼盔身披鐵甲的騎兵們耀武揚威,但發現倫敦無機可趁后便回到了主力軍隊。此后便傳來了敵軍出現在漢普郡的消息,現在溫徹斯特已經投降,敵人控制了整個東南海岸港口,據說自諾曼底趕來的援軍正在利用這些港口登陸,并準備和公爵的主力會合。北方的軍隊由于各種原因已經不能趕來援助,所以這位主教目前來到金斯頓實際是為了勸說埃德加國王向敵人屈服。
這正是湯姆森中尉醒來后面對的情勢,只是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投降的主角,當意識到自己必須迎接征服者進入倫敦時,亨利·湯姆森中尉,這個維多利亞女王麾下的騎兵軍官感到一種荒誕,自己軍職生涯的第一次投降居然就這樣降臨了?還是在中世紀向法國的敵人交出英格蘭國土,上帝!
湯姆森中尉的驕傲使他暫時拒絕了主教的意見,到達倫敦后,他見到了來自北方的埃德溫伯爵、莫卡伯爵和約克主教奧爾德雷德,這幾位高貴的領主顯得疲憊不堪,他們簡單地歡迎了國王和主教后,便告訴他們,北方的伯爵和主教很多都反對國王,不愿意南下,所以倫敦的援軍只有他們的少量來自麥西亞和諾森布里亞的民兵,但是這些人都是在富爾福德和斯坦福橋戰斗過的有經驗的士兵。湯姆森中尉問了他們的人數,對方回答只有不到二百人,中尉很清楚,無論士兵多么勇敢,也難以代替踩在地面的靴子數量。在失去大量貴族和士兵后,倫敦似乎很難經受近萬敵軍的攻擊,斯蒂甘德主教面色慘淡,在得到兩位伯爵確認后,對形勢更加絕望。他似乎不愿意繼續聽下去,獨自離開了。
約克主教顯然非常憤怒,他對兩位伯爵大吼道:“敵人正在殘酷破壞我們的各郡,我們的土地、我們的人民都在哀號,必須立刻阻止這種野蠻!”可伯爵們雖然表示不會投降,但是并不愿意離開倫敦去和敵人交戰,因為這是必敗無疑的。
然后他們又開始為北方那些主教們和伯爵們的頑固發火,抱怨那些貪圖挪威人戰利品的貴族,不顧即將來臨的災難,寧愿老死家中也不想面對敵人。
湯姆森中尉雖然聽不懂他們爭吵的內容,但是意識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絕望情緒。這些曾經在戰場聽見戰斧和標槍呼嘯聲的顯貴戰士們已經失去了信心,中尉想到在這種爭吵中不斷靠近的敵人,越發意識到倫敦的陷落已經近在咫尺了。
秋風吹過,威斯敏斯特前的道路顯得極為蕭條,沿著橋望向盧德門方向的堡壘,依稀可以辨認寥落的幾名士兵,這些手持盾牌和長矛的戰士就是這座要塞的防衛者。湯姆森中尉猜測著,自己附近或許就是后世的皮卡迪利了。然而這樣蕭索的環境里,羅馬人修建的道路顯得非常破敗,更看不出哪里是后來水晶宮的位置。只聽見教堂方向傳來一陣哀傷的歌聲,這是撒克遜人的昔日悲歌:
“何處是戰馬?何處是騎士?
盛宴何在?歡娛何在?
哦,锃亮的酒杯!哦,驕傲的王侯!
往昔如何消逝,似乎一切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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