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居正的想法(1/2)
第九章張居正的想法
大明田賦,黃冊,土地制度難道沒有問題嗎?
不,不僅僅有問題。而且是有大問題。
畢竟,嘉靖登基之初,就是想動土地的。但是一系列事情下來,最后,嘉靖初年的改革,最后不了了之。強勢如嘉靖在這上面,也不能做什么。
可見這里面的問題之大。
周夢臣更知道,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本質上就是對田賦的改革。
雖然有很多非議,但也知道。但張居正改革的成果,卻是有目共睹的。
可見大明土地制度問題之大。
周夢臣知道,張居正雖然而今是他的得力臂膀。但是如張居正這樣的人物,決計不可能僅僅是別人的助手,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張居正的思想或許比歷史上有一些變化,但是他的著眼,也是在土地上。
畢竟,在中國,土地問題就是所有王朝的根本問題,土地問題解決得好,國祚就多一些,土地問題解決不好,國祚就短一些。青史昭然。
從某種程度來說。張居正所提出的才是大明最根本的問題,周夢臣一直以來都回避這個問題。
周夢臣沉吟片刻說道:“叔大,你我多年朋友,肝膽相照,我也不瞞你了。我不是不知道本朝根結在此處,而是正是因為本朝根結在此處,我越要放在后面來做。”
“做事如用兵,要先易后難,先小敵后大敵,土地一事,不知道多少人身家性命所系,只要稍稍一動,就會引來極大的反撲。但是而今我先從外圍下手,叔大你沒有計算過,而今田賦已經不是朝廷收入大頭了。如此一來,動土地即便有所動蕩,朝廷實力越強,就越能鎮壓下去。如若反過來。恐怕事與愿違。”
“叔大之心,我豈能不知道。只是要暫且忍耐。”
張居正說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不過,周兄對最底層百姓還是不大了解。雖然,而今朝廷其他賦稅收的不少,但是真未必見得,就勝過田賦。因為從土地收上來的,不僅僅有天賦,還有賦役。”
周夢臣心中一動,說道:“這倒是我想差了,只是越是如此,越不能輕舉妄動。”
大明田賦兩千三百多萬石。折合銀子不到一千萬兩,似乎僅僅是大明今日稅入的四分之一。但是實際上,大明從來是田賦輕,而賦役重。
田賦征收不多。只要不搞出什么飛灑,將達官貴人的賦稅落在普通百姓身上,等手段,一般人都交得起田賦,但是賦役太重了。
其實也不是賦役太重。
在太祖時期,最重均平。不管是田賦還是賦役都是平均到每一家每一戶頭上。十年才賦役一輪。一輪數月而已。但是這一切均平的根據就是黃冊。
但是而今的黃冊,早就是幾百年前的廢紙了。
一點用都沒有。于是就有了賦役濫發,或者賦役不均等等事情。讓人家破人亡。
賦役就是百姓自帶干糧無償的為官府勞作。從而衍生出種種費用。可以說,最基層的縣衙,很多都是從賦役上撈油水,才能滿足上上下下的胃口。
而賦役本身就是無形的勞作。其中上下其手,太容易不過了。讓下面人多干幾天活,百姓也只能從了。畢竟這些事情告狀都沒有什么證據。
如果賦役折算成為工錢。那么大明六千萬人丁,已經黑戶額外增加的賦役時間。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未必就比海關賦稅要少了。
別的不說,五六十年代的農田水利建設,幾乎都是用這種方式來進行的。二三十年下來,真做到了將中華大地變了一個樣,幾乎所有的土地都有完善的水利工程。
如果這些工作量折算成錢,將是一個何等可怕的數字。
總體來說,賦稅問題的難度,是小于賦役的問題。而賦役問題的難度又是小于土地問題的。畢竟已經侵占過的土地,讓人再吐出來,簡直比殺人還難。
張居正也算是安心了。說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周夢臣說道:“此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張居正說道:“你可知一條鞭法?”
周夢臣心中一動,果然張居正如同歷史上一樣,看重了一條鞭法。畢竟一條鞭法其實并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可以說在成化年間就已經有了雛形。這嘉靖初年也有人推行過,只是都是以省為單位。而且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周夢臣說道:“自然知道。不就是一切賦稅折銀,一體繳納。公私兩便。”
張居正說道:“正是。”
周夢臣說道:“這個我也想過,卻有幾個難題。第一,百姓手中哪里有錢。百姓從來是賣了糧食才有錢,而青黃不接的時候,與秋后糧食價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如果硬要用銀子交稅,恐怕這價格浮動會更厲害。恐怕僅僅是肥了糧商。”
“第二,一切賦稅折銀。真的能保證,今后這些賦稅不會重新加上去。如此重新增加這些賦稅,就等于對百姓加稅了。”
“本來還有火耗問題。而今一切用銀元,銅錢,算是解決了一個。”
張居正聽了,說道:“飛熊已經,計將安出?”
周夢臣說道:“要解決第一個問題,卻也不難。只需在全國建立一套官倉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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