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嚴黨的困境(1/2)
第二十八章嚴黨的困境
羅龍文卻有一些遲疑,說道;“老爺,要不要問一問老太爺啊。”
嚴世蕃說道:“問他干嘛?”
羅龍文說道:“這事情是有問題的。徐階為什么要將這奏疏遞過來,還一個字都沒有批。再者,真要糾纏起祖制來,日本也不算無辜。太祖的原話是:‘四方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給,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自不揣量,來擾我邊,則彼為不祥。彼既不為中國患,而我興兵輕伐,亦不祥也。吾恐後世子孫,倚中國富強,貪一時戰功,無故興兵,致傷人命,切記不可。但胡戎與西北邊境,互相密邇,累世戰爭,必選將練兵,時謹備之。’”
“‘彼既不為中國患,而我興兵輕伐,亦不祥也。’然而今倭寇連結,已經有十年了,江南百姓死傷慘重,朝廷賦稅也受到了影響。更不要說南京震動,驚動孝陵,其中種種,很難說不為中國患。而且周夢臣氣候已成。老太爺說過,要小心應付。特別是在而今特殊時期,更是要謹言慎行。”
嚴世蕃聽了,臉色頓時黑了,冷哼一聲。不說話。
嚴世蕃身邊的一個個都不敢輕舉妄動。
今年是嚴世蕃過得最不順的一年,徐階攻勢如潮,一個案子接著一個案子,嚴黨上下疲于應對,甚至嚴黨屢屢只能棄車保帥。這樣一來,對嚴黨的凝聚力,傷害很大。
畢竟大家來做官,都是想升官發財的。而不是為別人犧牲的。
大家結黨都是在官場上走捷徑,而不是為別人當墊腳石。
本來因為周夢臣的亂入,嚴黨的日子就沒有能歷史上好過,嚴世蕃也沒有歷史上那么囂張,而今更是身陷困境,如果不是他老爹力保,而今說不定就是身首異處了。
更是別嚴嵩多次提醒要慎言慎行。
嚴世蕃豈能高興?
不過,他還是知道一些好歹的。冷笑一聲,說道:“好,就看看老頭子怎么說。”
于是嚴世蕃帶著羅龍文,一并去見了嚴嵩。
嚴嵩正在午睡,等了一會兒,才被幾個豐滿的丫頭攙扶出來,坐在春凳之上,嚴世蕃立即將周夢臣的奏疏遞給了嚴嵩。
嚴嵩瞇著眼睛帶著眼鏡,細細看了一遍,說道:“含章啊,你是出過海的,你覺得周夢臣征日,能不能打得過?”
含章就是羅龍文的字,羅龍文身體微微前傾,說道:“回老太爺的話,在下不知道,在下不過一介書生,又怎么能知道水師戰力如何?不過,在下覺得,周大人應該是有把握的。”
嚴嵩說道:“何以見得?”
羅龍文說道:“只需看周大人做過的事情就知道了,盛名之下無虛士。”
嚴嵩嘆息一聲,說道:“生子當如孫仲謀啊。”
嚴世蕃聽了,自然明白。這個孫仲謀就是指周夢臣,而他就是嚴嵩不成器的兒子,他內心滿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其實比不上周夢臣。
其實真要說起來,周夢臣起點并不比嚴世蕃高。嚴世蕃當年是看著周夢臣一點點從幸臣,爬到了國家重臣的位置,而今全天下似乎都忘記了,周夢臣其實是以幸臣起家的。似乎有意無意都為周夢臣遮掩這一段不太光彩的經歷,美化成為嘉靖慧眼識珠,簡拔大臣于微末之中。如此君臣知遇,君賢臣忠。
已經讓嚴世蕃很不舒服了。而今聽了嚴嵩這番話,他更不舒服,說道:“是,孩兒給父親丟臉了,孩兒該死,孩兒該死。但是孩兒再該死,也是您兒子,周夢臣再如孫仲謀,也不是您孫子,這局面該怎么做?你發給話。給傻兒子一些提點。”
嚴嵩微微搖頭,其實他也知道,嚴世蕃雖然有很多問題,但是他這個兒子,并不能算沒有才能。只是一輩子有才無道。只能做些小事,承擔不了大事。
不過,嚴嵩有時候自我反省,他這一輩子何嘗不是,才多而德少,就不要指望兒子。
嚴嵩說道:“這事情,徐階既然不想辦。就讓陛下決斷吧。”
嚴世蕃說道:“為什么?這明顯的好把柄。”
嚴嵩說道:“是不是把柄,不是我們說了算,而今陛下說了算。不要忘記,周夢臣在京師的靠山,就是陛下,不是徐階。徐階再怎么折騰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關于任何關于周夢臣的事情,看陛下怎么想。”
嚴世蕃說道:“父親,這也太小心了吧。”
嚴嵩說道:“我這一輩子有今日也就兩個字:‘恭敬’。對陛下的事情,一點也不敢疏忽,而我家有今日。就是因為你太放肆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吸取教訓,好好反省嗎?”
嚴世蕃梗著脖子,不說話。
嚴嵩失望的看了一眼他們,說道:“算了,這一件事情交給我吧,將奏疏給我留下。去辦你們的事吧。”
嚴世蕃聽了,立即起身不打一聲招呼,大踏步走了。
羅龍文向嚴嵩行禮之后,微微躬身,退了好幾步,走到了門外,才轉過身來,去追嚴世蕃了。
嚴世蕃見羅龍文追了過來。低聲問道:“準備的怎么樣了?”
羅龍文說道:“老爺,這事情太過重大了,而且太醫他們也不是吃素的。需要好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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