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拋來的難題(1/2)
第八十章拋來的難題
不管周夢臣內心之中有多少想法,他只能用感激涕零之狀,起身行禮說道:“臣謝主隆恩。”
嘉靖笑道:“大明需要你這樣的干臣。而今天下有難,也只有你能讓我放心了。去年大旱,府庫為之一空,戶部居然向朕要錢,簡直是豈有此理?唯有你在大同,非但沒有出什么事情,反而能招徠流民。安撫百姓,在朔州與懷仁那里,幾乎要新建縣城。果然是仁著所居,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古人誠不欺朕。”
周夢臣聽了再次行禮說道:“陛下言重,臣不過借陛下之天威,厚養百姓。百姓思慕陛下之厚德,臣在其中不過有一二之力。”
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說的可不是成都這個名字的來歷。而是說得是周太王遷岐的典故,周太王是何許人也,乃是周王室的祖先。周夢臣何以當之?這不是人臣可以用的比擬。
嘉靖看似失言,其實未必沒有敲打之意。說道:“卿何必謙虛。朕信得過你。你就是朕的利劍,天下何處有難題,用卿,無不迎刃而解。今日朕也有難處,還請卿為朕解惑。”
周夢臣在嘉靖面前的地位已經完全不同。此刻嘉靖對周夢臣的一切態度,先是拉攏,敲打,都不再將周夢臣當成故舊寵臣了。反而當成朝廷重臣。柱石之臣之一。
嘉靖越是強調周夢臣與他之間的關系,越是表現出這一點。
無他,作為寵臣。嘉靖是可以呼之而來,揮之而去。甚至殺了也不會引起什么波瀾。比如陶仲文與邵元節,這兩人全盛之時,可謂呼風喚雨,即便嚴嵩也要給幾分面子。但死的時候,不,成仙的時候,卻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或許很多愚夫愚婦還真以為兩人得道成仙了。但是對于朝中的重臣來說,誰不是明鏡一樣。但是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甚至連累張嗣天師,還在一年又一年的向朝廷申請繼承天師之位。他也知道不可能。但是他怕,他不這樣做,時間一長,朝廷就將張家給忘記了。
而重臣就是,即便嘉靖想動手除之,也必須好生思量。比如殺夏言容易,但是消除影響力卻難。而今周夢臣也是如此。即便周夢臣再頂撞嘉靖,嘉靖也必須三思而后行。
重臣雖然低了嘉靖一層。但是君臣之間。更偏向于合作者,上下之間一些關系,雖然還在,但有慢慢有一些淡化了。
周夢臣說道:“陛下請講。”
嘉靖說道:“南倭北旱,天下用兵之處,有數處之多,軍費浩蕩,賑災所需也是不可計數。朕想你去戶部,幫戶部尚書方鈍一臂之力。也為朕解了心頭之患,如何?”
嘉靖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戶部侍郎。畢竟如果他想讓周夢臣當戶部侍郎一句話就行了。他要的是周夢臣在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上出死力,就好像是在大同巡撫任上一樣,頂著上下的壓力,狠狠地整理一下戶部財務。
最好能無中生有,給他弄出去錢來,不讓他再這么樣煩惱。
就要事先好好與周夢臣談談了。
周夢臣內心之中咯噔一聲,暗道:“怕什么來什么。”他可不想當戶部侍郎。不是他不想變革。而是大明這個局面根本不適合變革。雖然王安石變法失敗了。但是王安石一些理念還是對的。如果朝廷上層不能保持一致的話,變法根本就是笑話。所以王安石一上臺,就要用征誅之法,將很多反對的大臣全部外放。而今大明局勢,比王安石哪里更不好。
王安石好歹是大佬。有皇帝的絕對信任。養望二十年,有自己的班底。
但是周夢臣有什么?
王門氣學本就式微,而今雖然在大門培養出來一些班底,但都是幼苗。別的不說,單單說一件事情,氣學之中有幾個進士?畢竟在朝政上,不是進士,連發言權都沒有。
上層分成兩部分,嚴嵩與徐階,兩個人誰真心支持變法?
嚴嵩看似支持,但是周夢臣估計。嚴嵩是等著周夢臣將所有吧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也將人得罪的差不多了。再來摘桃子,一開始不會反對的。而徐階更是如此。徐階的政治理念是相當守舊的。或許說,心學的政治理念從來是相當守舊的。心學的政治理念更多是從人心出發。已經人心正,則政事正。對大明而今的局面更追求的是人心的更始。或者用正人君子在朝。
對,東林黨的眾正盈朝。未必不是這種想法的延伸與發揮。
所以,如果周夢臣大刀闊斧的干。徐階也是不同意的。
不要看嘉靖而今這么好說話。但是周夢臣很清楚。嘉靖要的是錢。是錢。是錢。
重要地說三遍。
不是財政制度的改革,不是財政分配革新,不是賦稅制度的更易。
一句話,嘉靖要的是一個剝斂之臣。而不是一個變法之臣。嘉靖希望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將國庫填滿就行了。至于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搞出什么大問題,嘉靖都可以當成看不見。
其實,正是有嘉靖在上,才有嚴嵩在下。
嘉靖在很多事情只顧自己沒有什么原則。才會有嚴嵩當朝。
當然了,嘉靖未必不知道嚴嵩一些事情。只是覺得沒有別的人好用。無他,大明現實問題要解決。朝廷要有錢,嘉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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