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伯顏想道：“這種打發(fā)，持續(xù)了小一個月了，前前后后折損了小兩千人馬，雖然有一點點收獲，但根本得不償失。只破了幾個莊子，糧食沒有多少，鐵器也沒有多，這是一個蝕本買賣。”
    這也是蒙古最大的問題。
    不能與大明拼國力。
    伯顏作為蒙古的高級將領，要時時刻刻的注意到這一點。
    一遇見挫折，伯顏就要思考有沒有別的辦法。而不是堅定執(zhí)行既定的戰(zhàn)略。他本來想以斬殺馬芳的方式，繼續(xù)推進原本的計劃，而今看來也不行了。
    這其實也不能說伯顏作為一個將領，不夠堅定。很多時候一個將軍的抉擇，并不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而是受制于自己的國家實力。
    伯顏心中閃過很多念頭，他心中暗道：“打山西，就一定要打大同，卻是未必。”
    伯顏對于未來的新方向了，有了一點點想法，但還不太具體。不過他此刻根本沒有想要攻城的意思，一拉韁繩，帶著本部人馬緩緩地退回草原之上。
    馬芳站在城頭，只覺得額頭微微見汗。
    他有些后怕。
    在戰(zhàn)場上的馬芳，根本不知道怕是什么？或者說，在激烈的廝殺之中，任何人都沒有心思分念去想我怕不怕？因為凡是敢這樣做的人，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死了。只是在事后，想起戰(zhàn)場上很多危險場合。很多人都會后怕。
    而今馬芳也是一樣的。
    馬芳并不怕死。但是他卻怕自己將手中的實力折在關外。無他，大同騎兵力量太薄弱了。他手中數(shù)千騎兵，蒙古人損失的起，大同騎兵損失不起。而今已經(jīng)處處被動了，如果將僅有的這一點點騎兵給折進去，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好在，他在最后關頭發(fā)現(xiàn)不對了。
    “將軍，給我們講講吧，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韃子伏兵的？”一個將領說道。
    “對。”下面將領紛紛說道。
    馬芳發(fā)現(xiàn)伏兵，根本多是憑借戰(zhàn)場嗅覺，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很多打老仗的將領都有。只是這些不好教給下屬。他只能臨時想了想說道：“要站在敵人的角度看問題。我馬芳，自詡還是有一點名聲的。韃子見了我。居然不將戰(zhàn)利品丟下，帶著戰(zhàn)利品逃走。而且你們也看見了，我們都要追上他們了，他們還一點不慌亂？為什么？”
    “我當時就懷疑了。于是我讓大家停了一下。但是沒有想到，韃子也停，這分明就是誘餌了，我當時就確定了，這是有問題的。”
    “如果他們真是逃走的人，他們的馬力比我們充沛，我們停下來，自然是他們逃走的大好機會。記住事有反常即為妖，就好像咱們周大人說的，遇事多問幾個為什么。”
    下面的將領若有所悟。
    馬芳也不去想他們領悟沒有，而是直接問道：“戰(zhàn)馬的情況怎么樣？”
    下面的將領紛紛有些暗淡，說道：“有好像馬匹都不行了，只是而今還不知道具體數(shù)量。”
    馬芳說道：“走去看看。”
    很快馬芳就來到城中的馬廄中，其實，很多馬都在空地上，并沒有專門到馬廄之中。畢竟這個小城之中，也沒有容納數(shù)千戰(zhàn)馬的馬廄。這里都一些狀態(tài)不大好的馬才來這里，還有隨軍的獸醫(yī)。
    馬芳看著一批黑馬已經(jīng)倒在馬廄里面。一個將士抱著馬頭，說道：“老黑，老黑，你挺住啊。”
    這黑馬的眼睛之中露出濕潤的目光，還伸出舌頭舔舔這個戰(zhàn)士的手，但是隨著馬嘴張開，鮮血一股一股東馬嘴之中流了出來，將戰(zhàn)士的衣服都染紅了。
    馬芳問一邊的獸醫(yī)說道：“怎么樣？”
    老獸醫(yī)搖搖頭，說道：“老樣子跑炸肺。救不活的，給他一個痛快吧。”
    馬芳知道今日這一場追逐戰(zhàn)，幾乎是一場六十里左右的折返跑。特別是后半程，在韃子追逐之上，根本顧不上馬速了，有戰(zhàn)馬跑死，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誰也不動我的老黑。”這個戰(zhàn)士聽說老獸醫(yī)的說法，頓時咆哮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上官在這里。
    老獸醫(yī)悠悠一嘆，說道：“馬是不行了，他內腑受創(chuàng)，特別是肺已經(jīng)炸了。你留著他，只是看著他難受而已。即便你不殺他。它最早盡頭，最晚后天，也是要斷氣的。我想就是它會說話，也想讓你給一個解脫的。”
    這個戰(zhàn)士聽了嗚嗚的哭了起來，最后從身上拔出匕首，另一只是去合老黑的眼睛，摸著老黑眼睛里滾動的熱淚。這戰(zhàn)士說道：“老黑，就一下子，就一下子就不疼了，要有來世，我給你做馬，讓你騎我。”
    隨即，朝著老黑胸口就是一刀。好一陣子，老黑才緩緩的不動了。
    馬芳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嘆息一聲，走出了馬廄。這樣的場景，他也見多了。騎兵與戰(zhàn)馬之間的羈絆，他也是知道的。老獸醫(yī)跟著馬芳一起出來，馬芳問道：“今日有多少匹馬不行了？”
    老獸醫(yī)說道：“有六十三匹，大部分都是這樣跑炸肺了。還有一些是其他病，不過在我看來，還是最近跑的太多了，硬生生給累出來的。”
    馬芳說道：“我不是已經(jīng)下令，全部用精料。”
    老獸醫(y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