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運(yùn)氣不太好(1/2)
贏……贏了么?
尼爾舉著槍跌坐在地上,槍拴是彈開的,露出空蕩蕩不見半發(fā)殘彈的槍膛。
他有些缺乏實感。
那個閃電一樣的奧班尼翁,那個戰(zhàn)神一樣的奧班尼翁,那個英俊的哪怕跨越種族和性別都能讓人感受無礙的奧班尼翁真的被擊中了?
它似乎真的被擊中了……
那具強(qiáng)壯的差不多有三米高的身體就躺在不遠(yuǎn)處,顫抖著、抽搐著。
它的左肩有一道黑色的舊印,一刻不停地冒著呲呲的青煙。
它的右肩看似完好,但在一層薄薄的皮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的能輕易穿過人頭的圓孔。
它沒有流血,因為圓孔的周圍是焦黑的,范圍一直從肩膀的下面延伸到腋窩,又從腋窩延伸到胸,到頸下。
缺口的切面有什么在搏動,看位置不是心臟,是肺。它的右肺被削掉了一大塊,殘余的部分無力地鼓動著。
傷口沒有愈合的征兆。
尼爾用了差不多五秒的時間仔細(xì)又仔細(xì)地確認(rèn)了好幾遍,確認(rèn)它沒有愈合的可能和余力。
它維持著焦黑的切面,就像是……一邊給一個燒得通紅的滾筒加熱,一邊把那個滾筒切進(jìn)身體,取出肉塊。
尼爾突然感到后怕。
他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姿勢,坐著,后仰著,兩腿屈著,兩膝張開。
他的左手支在后頭,右手高舉著射光了子彈的槍。
假如……
假如剛才那一槍沒有射中,假如他關(guān)保險的動作沒有騙過奧班尼翁,他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就像圣誕節(jié)砧板上的火雞,已經(jīng)被烤得焦香四溢,只要拆骨就能大快朵頤。
瘋了么?!
想到這兒,尼爾的汗像漿液一樣淌了出來,迅速打濕了他的內(nèi)衣,粘膩地讓人直犯惡心。
尼爾甩手丟掉槍,強(qiáng)忍著虛脫的感覺搖搖晃晃站起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渾濁的空氣吐出去,新鮮的空氣涌進(jìn)來,恍如隔世的世界這才重新在尼爾眼中打開。
金庫在燃燒。
奧班尼翁的錢正在那座兼職的壁爐里燒得正歡,淡淡的黑煙滾出來,翻騰著從天花板上的大洞里滾出去,通風(fēng)良好,火勢沒有蔓延的趨勢。
乖巧的哈瑞依然躲在最開始的那個角落,蹲著,縮著,閉著眼,護(hù)著箱子。
她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全身心的對尼爾和摩根的信任把自己完完全全隔絕到這場戰(zhàn)斗之外,全然不擔(dān)心會在這種狀態(tài)下稀里糊涂地死于非命。
還有摩根。
摩根的戰(zhàn)場襲卷著沙暴,不時有巨大的觸手從沙塵里探出來,有時會縮回去,有時則摔出來,落地,崩解,化為污血,滿地橫流。
尼爾一下子又對自己滿意了。
冒險的收獲是巨大的,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能比摩根更早地結(jié)束戰(zhàn)斗。
嘁!
密大的巫師又怎么樣?
還不是連一頭尿褲子的章魚怪都解決不掉?
心情舒暢的尼爾吹起了口哨,吹的是哈瑞早幾天哼過的《Love found you for me》,他吹著口哨背過手,緊緊捏住背后的槍柄。
死掉的狼人是會變回人型的!
尼爾一直記得這一點。
他吹著口哨,吹著輕快的口哨邁著謹(jǐn)慎的步子,強(qiáng)烈的不協(xié)調(diào)感讓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叫人難受。
但奧班尼翁閉著眼,尼爾相信如果口哨會讓自己難受,一定會讓奧班尼翁更難受。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接近。
奧班尼翁的傷口更清晰了,巨大的傷口,猙獰的傷口。
這樣的傷口對一般的正常的生物來說必死無疑,但奧班尼翁是超自然的生物。
就像沙塵中的戈爾迪茨一樣,它們是超自然的生物。
七米,五米,三米……
尼爾停下來,輕輕打開槍柄上的保險。
這個位置他有十足的把握轟碎奧班尼翁的腦袋,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腦袋究竟是不是奧班尼翁的要害。
尼爾覺得這個判斷應(yīng)該沒有問題,因為在鄧納姆廢磚場,那頭雜毛狼人致死的一槍就是腦袋,銀背狼人是心臟,它們的要害和人無異。
我還有三枚子彈……
尼爾心想著,不自覺停下了口哨。
口哨停了,音樂停了。
就在他停下口哨,預(yù)備拔槍的一瞬間,奧班尼翁張開了眼睛!
黑色的眸子與灰色的綠瑩瑩的眼珠在一瞬間四目相對,尼爾如通靈般讀出了那道眼神的含義!
【抓到你了……】
轟!
奧班尼翁猛地沖起,龐大的身軀如光如影般流過尼爾的視野,那受傷的自始至終一直耷拉著的左臂抻直,突刺。
殷紅的血珠從傷口濺出來,像燒滾的油在空氣中呲呲地化作青煙。
嘭!
尼爾覺得自己被一輛疾馳的火車迎面撞中,那巨大的無匹的沖擊在瞬間把他擊暈。
暈倒的他被奧班尼翁硬頂著撞碎玻璃,突出房間,飛向那波光粼粼的密斯卡托尼克河的水面。
“呃呵呵呵呵呵呵呵……”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