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一朝夢醒皆成幻影(1/3)
三四點(diǎn)青苔綴浮在房檐上,一兩聲麻雀啼鳴樹下。姑蘇寺沉浸在煙雨霏霏中,云霧纏繞上山崗,若隱若現(xiàn)依稀可見高大的樓臺殿宇,匿在林枝間的鳥兒伸長了脖子,用喙梳順著身上的羽毛。困酣嬌眼的楊花,飄飄搖搖,縈損柔腸,風(fēng)日不動(dòng),煙雨朦朧。
后院禪房中。
楊靖宇放在羅衾上的手,五指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雙眉若峰,似要將沉重的眼皮支起來,可昏沉的大腦但憑他用盡了力氣,也無法撞開那道黑暗之門。
他甚至很清楚自己被逐月用迷藥喂下了,但他沒有一絲力氣站起來反抗。
“公子,公子……”
綺霜綺露的呼喚聲在他的耳旁回蕩,揪動(dòng)著他的心怦怦跳動(dòng),可不能讓這兩個(gè)小丫頭被逐月抓住啊。
“快走,快走!”
楊靖宇只能在心里瘋狂的吶喊著。逐月不舍得殺他,可綺霜綺露一旦被她抓住,一定逃脫不了喂猲狙的下場。這兩日,逐月殺了上百人,還有許多上山拜佛燒香的無辜游人,這些,他全都知道。
可他無法阻止,直到這兩個(gè)令人擔(dān)憂的丫頭尋來了,楊靖宇的心終被全揪了起來。
“轟!”
一聲震耳發(fā)聵的爆炸聲從大殿中響了起來。隨即,這座長達(dá)百余年的建筑就此坍塌了,一陣灰塵剛揚(yáng)起,便被濕潤的小雨吸附住,慢慢沉降在地面。矚目之處,轟然倒塌的大殿木梁青瓦碎了一地,殿中的諸佛皆已倒地,但金光閃閃的佛像并未破碎,頭杵在地下,右手豎起,依舊一副悲憐眾生的模樣。
兩道身影在大殿倒塌的那一刻,從漫天灰塵中飛出,又于空中交手了數(shù)招方才分開。徐長生從空中退了十幾米,落在寺前的大佛肩膀上,雙目凝重,用手揉了揉胸口,中了逐月一掌,差點(diǎn)沒讓他緩過氣來。
綺霜綺露分開尋找,她們仔細(xì)搜尋了每一個(gè)角落,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楊靖宇的蹤跡,二人只得轉(zhuǎn)身向后院走去。
逐月此刻心里焦急不已,她可不能讓綺霜綺露找到楊靖宇,破壞了她的一切。偏偏這礙事的徐長生實(shí)力很強(qiáng),讓她覺得費(fèi)力得很。
二人戰(zhàn)斗了一番,各自分開,逐月立在半空中雙手快速結(jié)印,一柄三尺有余,薄如蟬翼的軟劍于她的雙手化出。只見她美目帶煞,凌空一個(gè)翻身,斬出一道劍氣殺向徐長生。
徐長生渾身的斗志也被激起,一道罡風(fēng)從腳下刮起,渾身氣勢如同山岳一樣高不可攀。雙手祭出幾道青云指,將逐月的劍氣擊潰。而后,他踏著大佛的肩膀一躍而起,雙手一正一反合在兩眼間,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射出一道精光,雙手交叉從十指間張開,一柄渾身銀白色的長槍從他的兩手間幻化出來。
“驚龍槍,出!”
雙手屈著橫掃,一道璀璨的光芒從槍頭躥出,驚龍槍猛地從他的雙手躥出,如同離弦之箭,爆發(fā)出一陣激昂的龍吟聲,俯沖向逐月。
逐月美目爆發(fā)出一道寒氣,精巧的軟劍被她手抖得寒光閃閃,與驚龍槍撞在了一塊兒。驚龍槍被彈出,徐長生肅目沉凝,雙手在胸前往前一按,祭著驚龍槍繼續(xù)攻向逐月的下盤。
只見他掠空而來,反守為攻,雙腿在空氣中踏出一個(gè)個(gè)黑色的漩渦,微涼的毛雨織滿了他的青絲,額頭已有汗珠溢出來。
兵器的碰撞聲再次響起來,驚龍槍落到了徐長生抬起來的手中,依稀感覺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深斂了很多,將逐月的一身煞氣都抵擋在了外邊。
二人再次兵戈相對,一路從姑蘇寺打到山巔,又從山巔打了回來。徐長生擎著槍,大有一番沙場秋點(diǎn)兵的豪氣,與實(shí)力更強(qiáng)一籌的逐月勉強(qiáng)戰(zhàn)了個(gè)勢均力敵。
當(dāng)綺霜綺露將那破舊的禪房門打開的時(shí)候,他們聞見了屋子里滿是女兒家的閨房香味,一個(gè)男子安靜的躺在鮫綃寶羅帳中,那帳上遍繡灑珠銀線茉莉花,綴著一地的珠寶。
二女臉上一喜,揭開簾子,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公子。
他穿著一身闊腰的素白色的長錦衣,袖口寬得幾乎塌在了床沿上。長發(fā)豎在胸前,又順又直,就像被人精心梳理了一番。俊美的臉蛋上略有憔悴之色,眉似峰巒如聚波濤如怒,緊緊促在一起,又若邪魅的八彩之箭,帶著一抹男子特有的豪爽之氣。修長的手就枕在腹部上,十指微微輕動(dòng),似在告訴兩丫頭,他沒事。
綺霜綺露瞧著閉目沉睡楊靖宇,忍不住這幾日的擔(dān)驚害怕,情緒在一時(shí)間奔潰了起來,拉住楊靖宇的手,臉上滾燙的淚珠沿著梨渦的臉蛋滑進(jìn)楊靖宇的手中,溫溫的,潤潤的。
好一會(huì)兒,二女才止住欣喜的哭聲,幾番呼喊楊靖宇,卻不見他醒來,只得小心的檢查他的傷勢。讓二女安心的是,楊靖宇身上根除了碎裂包扎起來的右小腿需要慢慢靜養(yǎng),根本沒有什么傷。
他至此醒不過來,只是被逐月下了迷藥而已。
綺霜抹了抹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將手中的劍遞給綺露,道:“露兒,我來背公子!”
寺外,徐長生和逐月從天空打到了寺前的大佛頭上,一劍一槍,相互糾纏在大佛的頭頂,二人咬緊了牙關(guān),卻無法將自己的兵器抽回。
軟劍纏繞槍頭,槍頭抵住軟劍,二人在佛像一后一前,渾身的力量都使在了兵器上。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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