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洗衣之女(1/3)
跟忙碌的江賀、陳香蘭不同。
李畫師本身只是普通人,也沒有被牽扯到佛宗一事當(dāng)中。
他追隨江賀游歷天下,當(dāng)真只是游歷學(xué)畫,每到一處地方,都會尋找心儀之地,繪畫寫生。
在陰江城也是一樣。
剛到地方,便沉醉在了那波瀾壯闊的江景之中,整日背著畫簍跑到江邊寫生,用畫筆描繪那滔滔江水。
結(jié)果沒過幾天,李畫師的行為就變了質(zhì)。
某一日,他興致滿滿的來到江邊,正準(zhǔn)備繼續(xù)磨練畫技,卻被一名女子吸引了注意——
那女子衣著樸素,提著木桶在江邊洗衣。
看上去頗為尋常,卻令李畫師怔在原地。
“蕓娘……”
不知過去多久,他回過神來,卻是輕聲嘆氣。
“蕓娘都已經(jīng)走了十年,我在想什么……”
正如他當(dāng)初對顧師所言,十余年前,他也曾娶妻成家。
可妻子體弱,臨盆之時生了變故,沒能挺過來。
幼子雖然暫時保住了,卻也如其母那般先天不足,早早夭折。
連續(xù)經(jīng)歷喪妻喪子之痛,讓李畫師心力交瘁,將媒婆拒于門外,至今未有續(xù)弦。
此時,他便在那江邊洗衣女的身上,看到了些許亡妻的影子。
不過,李畫師倒也沒有多想,否則也不會孤身至今。
他將此事拋于腦后,繼續(xù)繪畫,卻怎么都靜不下心來,腦海總是閃過昔日的畫面。
直到次日,他同一時間,同一地點(diǎn),再次見到了那位洗衣女,心情卻又自然而然的平靜下來。
借著這份平靜,他重新沉浸在了繪畫之中。
待到日暮之時,洗衣女早已歸去,他也從入定般的狀態(tài)醒來,看著今日所繪之畫,發(fā)現(xiàn)又有所精進(jìn)。
只是,比起畫卷,他的內(nèi)心更是得到了滿足。
就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他在家中繪畫,妻子在旁磨墨,那般安逸的時光。
【你借繪畫之名,于陰江世家之人口中了解情況,略有所得。】
【折返居所,卻見李畫師寫生而歸,不僅心境圓滿,所繪之畫亦補(bǔ)足缺陷,大有精進(jìn)?!?
【繪畫亦繪心?!?
【你知李畫師始終掛念亡妻,因而落筆遲疑,如今補(bǔ)足心境,為其欣喜,亦心生疑惑。】
【遂決定隨其一同寫生,李畫師欣然答應(yīng)?!?
李畫師連續(xù)幾日,每天固定時間起床洗漱出門,匆匆忙忙的,跟趕赴約會一般,夜半回來的時候,又滿臉笑意。
這種懷春少年般的表現(xiàn),就連陳香蘭都看得出來。
這是煥發(fā)第二春了?
江賀替李畫師欣喜之余,又有些疑惑。
他能感知出來,李畫師身上沒有多少女子之氣,最近又都是去江邊寫生……
再加上,陰江城流傳的各種水鬼傳聞里,不乏女鬼誘人之類的事情。
江賀擔(dān)心這家伙撞鬼,打算陪他一起轉(zhuǎn)悠一圈。
到了第二天,江賀松了口氣。
李畫師關(guān)注的江邊女子,并不是什么水鬼,只是一名普通的洗衣女。
看其衣著打扮,似乎是喪夫之女,生活拘謹(jǐn),依靠為他人洗衣謀生。
至于李畫師身上為何沒有沾染女子之氣……
原因也十分簡單。
江賀陪他繪畫半日,卻見他絲毫沒有與女子交流的意思,就連繪畫也是滾滾大江,似是在抒發(fā)內(nèi)心豪邁之情。
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繪畫當(dāng)中。
或許他只是借物思情,享受這氛圍罷了。
對于李畫師的選擇,江賀絲毫沒有干涉的打算,一同在旁邊繪畫。
只是,李畫師繪的是江河之水。
他繪的卻是江中漁民、江邊百姓。
半天過去,洗衣女吃力的抬著衣物起身,正打算歸去。
見到二人依舊在江邊寫生,遲疑片刻,走了過來。
“夫人何事?”
江賀的詢問之聲,將李畫師從畫中驚醒。
他循聲望去,看到洗衣女輕聲說道。
“江水之中有水鬼出沒,二位先生注意安全,莫要久留。”
似乎只是單純過來提醒一句。
洗衣女說完就要離開。
江賀倒是注意到,洗衣女青絲之下有陳舊傷痕,似猛獸所留,開口問道。
“夫人見過江中水鬼?”
洗衣女微微垂首,青絲遮住了雙眸。
“嫠家夫君便是亡于水鬼?!?
“抱歉……”
“先生無需在意,這陰江之鬼甚烈,白日也會出沒,二位莫要久留?!?
洗衣女微微欠禮,攜衣而去。
李畫師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想到其亡夫之后,一人堅持到了現(xiàn)在,心中觸動,輕嘆道。
“當(dāng)真可敬?!?
江賀微微點(diǎn)頭,想的卻更多——
李畫師未能瞧見,他卻透過那垂落的青絲,看到洗衣女談起水鬼亡夫之時,眼中閃過的刻骨仇恨。
但是觀其談吐,卻又過分平靜,似乎完全放下了過往之事。
而且……
若身邊之人亡于江邊水鬼,尋常人會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靠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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