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2)
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然后說:“那個時候,我的事業穩步上升,我遇見我的初戀。我跟著老師去做一個很大的委托。我初戀是被告公司那邊的職員。初戀,雖然分手了,你懂嗎?”
泉源點頭。
她想起赫哲。
跟赫哲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快樂與滿足的。
他是可靠的兄長。
即使后來分開兩個人也仍舊保持聯系。
其實一年也聯系不了幾回,但是見面的時候就能夠感受到那種親切與默契。
泉源覺得初戀是最終會化成親情的。
其實她的初戀跟別人的稍有不一樣,但那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都差不多。
劉云說:“我遇到很高興,我們聊了聊。那時候彼此又單身。其實我也沒有想要再次跟她在一起的意思……不怎么強烈。我們兩個不合適才分的手,分手之后也很久沒有見過。只是……我覺得那時一切順利,太高興了,總想有人分享。剛好遇見她。”
這段經歷略過不談。
劉云說:“我小時候……”
她突然轉了話題。
劉云小的時候,當她開始有記憶,家庭關系就已經變得有點古怪了。
外祖母過世后劉云的母親變得更加多愁善感起來。那時候她也才十*歲,大概是晚來的青春期憂慮吧。而且也許是年紀小的緣故,幾年里都沒有懷孕。
劉云外祖母那些未婚生子,克夫之類的不好的名聲也傳出來了。
劉父家里是貧農出生,再根正苗紅不過,但是卻格外迷信。
家境好了以后更是變本加厲。
劉云的祖母嫌棄兒媳婦生不出孩子,又說她命硬不吉,將兒子的耳朵也要磨出老繭來。
劉云的母親雖然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又有種傲氣。
總之婆媳關系是世界上最難處理的東西。久而久之,夫妻之間也變得沒有那么親密了。
這時候劉云母親懷孕,剩下劉云。
是個女兒。
這個女兒送去給算命先生看,誰知是敗家破戶的命格。一下子不得了了……家里面頓時覺得事事不順。
其實這就是一種心理暗示。
總之劉父也開始覺得妻子女兒不祥,那以后祖母又大病一場……這么地,有一天劉云回到家里聽見嘈雜的哭鬧聲。那時候她年紀小并不明白,只聽姑母說是他爸跟外面一個據說旺家的女人搞上了。
姑母神情怪異,倒說不上是丟臉或者憤怒,反而有點幸災樂禍。她就一直在跟劉云母親說這件事,繪聲繪色地,劉云才隱約明白父親跟別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對方還懷孕了。
這些事劉云仍舊不懂,她只是覺得姑母的話令母親傷心,于是她就朝姑母吐了口水把人趕出去。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搞上了是什么,跟外面女人有了孩子是什么。
不過那個時候她那位美麗柔弱又出奇高傲的母親……會抱著她教她念詩背詞的母親已經故去了。
像是朵花過了花期,無力回天,衰竭枯朽地落下枝頭。
劉云父親娶了那個“外面搞上的旺家女人”。有后媽就有后爹,何況劉云父親最初就不喜歡這個女兒。
劉云的童年過得挺辛苦。但她與自己的母親不一樣,也許是身體里混入了兩代土生土長莊稼漢的血,她既有城里人的聰明靈慧與狡詐也有鄉土氣味十足的耐摔耐打耐逆境。
劉云說:“我小時候也迷信,也封建,也重男輕女。我對弟弟好,覺得他要給我祖宗傳宗接代。我覺得我爸是被壞女人帶壞,所以我就處處想要抓住后媽的小辮子。”
她抓住了很多東西,包括被買通的算命先生、這女人其實是祖母給父親介紹的等等等等,知道越多她醒悟得越快。
“現在想起來大概是哭笑不得吧。但那時候我氣瘋了。我就想我一定要報復回去。我爸每年要去大隊干活,我爸不在的時候她就回娘家。她不怎么檢點,她回娘家我就跟著她。她跟人偷情的時候我在外面敲破鑼,她奸夫提著褲子跑出來。我看了他們狼狽的樣子覺得過癮,然后跑回家翻了存折出來就離家出走了。”
“那時候我十二歲。”劉云手里頭的啤酒喝光了。她跳下飄窗。
“小學畢業。”
“嗯,我上了一輛車,自己跑到市里來了。”
泉源也從飄窗上跳下來:“我也喝光了。”
劉云說:“冰箱里還有,你熱嗎?是不是空調開高了,我就想喝點涼的。”
“還好,醉了吧。”
“酒后亂性啊。”劉云自己嘟囔了一聲。她已經喝了好幾罐了。泉源喝得克制,也喝了兩三罐了。
泉源說:“嗯?”
劉云說:“沒什么。”
泉源說:“喝點別的吧。你喝多了。我也有點。”
劉云轉過身來盯著泉源。
泉源說:“頭暈嗎?”
“嗯。”劉云握住了泉源的手腕,向前一步把她帶到窗戶邊,用另外一只手墊住她的身體避免她在飄窗上硌到,然后低頭朝泉源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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