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3)
?劉云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沒有吃過這種疫苗糖丸,但隱約還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濃濃的醫院的味道。
像是葡萄糖酒精和奶精混合起來,帶著磨砂的質感。
它很快就溶化了。
其實早就該溶化了,按照劉云的習慣,糖豆子放到嘴里要咬牙嚼碎才爽快。但是看見泉源細心品味的樣子,就忍不住把糖丸藏在了舌根底下,讓它慢慢溶化。
意外地好滋味。
劉云意猶未盡地咂咂嘴,舌頭舔過牙尖又劃了一下,頓時充滿童趣的溫柔情緒全部退散,只剩下滿滿的欲哭無淚。
劉云扭過頭,看見泉源半睜半闔著雙眼,正在看遠處朦朧瀉出一線的青色天光。
看不出來她在想什么。
她很安靜。
也許她什么都沒有在想,只是在回味糖丸帶來的甜蜜。
劉云想到護士在給自己糖丸的時候說過“她一定會喜歡”。
她果然喜歡啊。
劉云探過身,幫泉源系好安全帶。
“……謝謝。”
泉源把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來看著劉云。
“別客氣。”
劉云覺得有點高興。
同時又想會對糖丸和護士吃醋的自己有點可愛。
這種自戀得光明正大的情緒很難解釋,但劉云知道,這意味著自己的確喜歡泉源。
雖然朋友曾經說過遇到就知道了,但劉云一直對這種像不可知論一樣狡猾奸詐的回答報以懷疑態度。直到現在才明白,這種事果然是遇到就知道了。
心里面裝著一個人,沉甸甸的、暖洋洋的,看著她,就知道了。
這樣想著,劉云就笑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來,就像喜歡這種感情不受自己控制地噴涌而出的一樣。
因為這種情感來得太過洶涌澎湃,劉云一瞬間都想要為自己的節操點蠟了。
明明之前只是覺得這個有點特別,多關注了幾眼,怎么才接觸了幾個小時就能夠喜歡到這個程度呢?要說是被病中泉源呆萌的樣子戳中萌點的話那也太重口了……我沒有戀童惡習啊啊啊啊啊……
一不小心又陷入腦內妄想的劉云回過神,就發現泉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呃……”
劉云偷偷朝后視鏡瞄了自己一眼,發現自己又樂又糾結的神情無比猥瑣扭曲。
果然泉源皺著眉頭,而且眉間的溝壑越來越深,好像看見了什么非常討厭的東西。
劉云馬上就慫了。
從剛剛那興高采烈的云端倏忽跌下,似乎還聽見自己的身子骨在地上碰地一撞,揚起一陣塵埃。
“咳,那個……你家在哪里?”
泉源抿著嘴唇沒有回答。
劉云干笑:“啊哈哈哈是在丹陽路附近吧?”
“嗯。”泉源賞了一個字,然后又不肯開口了。
不要這樣好歹社交性地回答我一聲啊我又不是死偷卡不要這樣防著我心都要碎了好嗎……
劉云心碎到一半,忽然看到泉源瞇起眼睛,用更加嚴肅的神情端詳了她幾秒鐘,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這是什么節奏?
“在丹陽路惠華大廈A座1411號,”泉源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你叫什么?”
“……”
劉云有種“我好像被調戲了”的感覺。
那絕對是錯覺吧!
“劉……云。”
泉源又不理她了,把手縮回來好像嫌棄地用紙巾抹了抹還是怎么的。
——臣妾看不懂哇!
劉云只好哈哈干笑,笑到一半看見泉源又把手伸了出來。
這又是要鬧哪樣?
陛下你要是摸完左臉不過癮臣妾馬上就把右臉伸過去給你摸,但是你這個五指張開的是什么架勢?
劉云幾乎以為滿臉嚴肅的泉源要輪著巴掌照自己臉上呼了,頓時覺得無比委屈糾結,結果泉源只是把手伸到她面前,還高端洋氣地微笑道:“幸會,我是泉源。泉水的泉,源頭的源。”
“……你好。”劉云伸手跟泉源握了握,既覺得新奇又有點心猿意馬。泉源發燒生病簡直像是喝醉酒——說到喝醉酒,一般就想到酒后亂性了吧。
等等打住……要對得起你大隊三八紅旗手、巾幗先進女青年的稱號啊劉云同志。
但發燒好像喝酒醉狀態的泉源實在太有趣。小孩子也變過了,陰沉大魔王也變過了,職場御姐也變過了,不知道下一個會是什么角色。
在醫院看她醒過來還以為她恢復正常,其實根本沒有嘛。說的也是,完全想象不到正常狀態的泉源會做出“我不喜歡醫院我要回家”這種事。
劉云發動了車子,又從后視鏡看了一眼泉源,發現她閉上眼睛,好像是睡了。確認她乖乖坐著沒有問題劉云才踩下油門滑了出去。
深秋清晨五點半的這個時段街上安靜地要命。天其實還黑著,城市上方壓著濃濃的云層,但在天邊一線卻又奇異地變薄變輕。熙熙微微泄下的那么一丁點兒晨光讓人耳目一新。
劉云沒怎么踩油門,反倒一直掛著剎車。車子就從地勢較高的醫院一直向街道下滑行。她還特地選了條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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