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雪蟒產子王爺相伴(1/2)
一路落英繽紛、飄落肩頭,左龍淵走入溫池的腳步不徐不疾,卻不慎沾染了一身的花香,他不似滄葉寒,飛踏花徑纖塵不染,也不似黎窮雁,三千繁花只取一瓣,左龍淵委實沾花惹草得很,誠然彼時進洞要找的是一條蛇,卻也誘得那母蛇早早從外頭風流回來乖乖候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幾個彩衣婢子見狀,施施然就要往前迎,被左龍淵抬手揮開,只身邁入洞穴,頓覺寒氣撲面、陰冷如泉,心下一沉,暗忖雪蟒果然是行將就木不得支撐,唯恐這兩日便要死去。
蛇,本是冷血獸類,雪蟒卻不同于一般的蛇,空空生得一副蟒蛇模樣,卻全身熱血沸騰,必須生活在冰涼地帶方覺暢快,若是熱過了頭,體溫持續上漲,血液便會透過蛇鱗揮殆盡,這就是為什么左龍淵曾言:雪蟒離不開雪鼎國。
這一方溫池,本無暖流四溢的泉水,靠的全是雪蟒的體溫感染,這也是為什么:伊薇頭一回泡澡的時候覺得此方洞穴溫暖如春,泉水比一般的溫泉還要熱騰,后來雪蟒游去了別處,伊薇再度闖入之際,便只余陰寒的徹骨之涼。
左龍淵此刻長身玉立在溫池邊側,念起當初伊薇與凝雪兒套近乎,想要得到胤華君的寵物雪蟒,其實雪蟒本不是睿王自己的玩物,而是左龍淵當年從雪鼎國以北至寒之地捕獲回來,借睿王的后花園供養而已,凝雪兒曾問左龍淵,為什么不肯割一塊蛇肉給她,左龍淵笑而不答,只因這蛇肉并不好擱,雪蟒嬌貴至極,受不得一點傷害,何況已然懷孕,割肉放血,分明與屠殺無異,左龍淵是心里清楚:要救楚伊清,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塊蛇肉一碗蛇血那么簡單,許是五臟六腑都要做成藥引,左龍淵舍不得雪蟒,亦舍不得伊薇,因為一旦失去雪蟒,黎窮雁就會死,伊薇也再不得活。
不錯,那每月一碗不被黎窮雁所認識的似血非血的濃稠暖熱之物,不是它物,正是雪蟒不同于一般獸類的血,月月抽取已然達到它的極限,左龍淵還提取煉藥,幾乎害得雪蟒不能撐過懷胎之日而鬧出個一尸兩命的悲劇來,到時候逼得黎窮雁難熬朔日,伊薇無辜陪葬,便是個無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左龍淵寧舍楚伊清不舍黎窮雁,這份私心,是知情人都看得明白的。
所以哪怕后來伊薇在左龍淵面前感慨胤華君之雪蟒難得,左龍淵仍舊狠下心腸裝作不知,直到被伊薇揭穿真面目而心懷耿耿,還是沒有告之她心頭苦衷,習慣了隱忍,不懂得示弱,便落得如今下場——獨自陪伴雪蟒度過瀕死的痛苦狀態。
雪蟒委實是一種奇怪的爬行動物,熱血沸騰不說,連產子也與眾不同,一生只產一個蛋,落地三日便破殼,破殼之日,便是母蛇的死期,就如同一個地方容不得兩條雪蟒,小蛇出,老蛇死,獨一無二,唯我獨尊,一如獨步天下的左龍淵;只是有一件事左龍淵至今沒有弄清:母蛇這枚蛋,究竟從何而來,是天孕而成,還是母蛇獨自游去別處私會情郎交合而來,若說有情郎,左龍淵卻是跟隨母蛇走到了極北之地,猶自不曾逮到第二條雪蟒。
如今,小蛇已經破蛋,母蛇奄奄一息,左龍淵所能做的:只有陪在一旁,待她最后看一眼小蛇,便要送去孔鵲老人處,開膛剖腹,取心挖肝,為楚伊清做藥引。
伸手輕撫將將破殼而出蜷縮在母親懷里的小蛇,全身粘糊糊濕噠噠,左龍淵卻仍自撫摸得如癡如醉,誠然思緒已經飄遠,飄到那一日伊薇在這方溫池中,被自己看了個精光的嬌憨模樣,委實叫人忍俊不禁,薄唇輕扯一抹淡淡笑靨,深瞳淌出一道攝魂詭詰,左龍淵這廝就這樣陶醉在過去的和風煦日里,痛并快樂著……
回憶忍者神龜、回憶恐龍花燈、回憶番茄炒蛋、回憶血跡斑斑……竟不知冷菲娥何時靠近,從背后輕輕抱住自己,如絲的墨飄逸騷動,挑逗自己靜謐如深淵的冷心。
動了動肩膀,試圖擺脫她的糾纏,她卻抱得更緊了:淵,不要舍棄我。
語聲哀怨祈求,真真恍如一介落魄的風塵女子,曾經驕傲高貴的公主,為了自己,卸去層層裝備,頹敗枯萎,讓左龍淵驀地一怔,竟不知要推開她。
菲兒……
你不要跟我解釋大義凌然的大道理,我不要聽,我只要你,永遠只要你!求你別趕我走,就是讓我在你身邊做一個卑微的婢子,我也是愿意的。
不待左龍淵把話說完,冷菲娥便幽幽道出這一番表白:我累了,在外面游蕩了兩三年,我真的累了……淵,只有你可以給我倚靠,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感覺自己是真正活著。
左龍淵臉色陰沉,眸光冷絕,卻不說話。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罷休……良久,身后人喃喃**了這么一句。
左龍淵英眉一皺,終感覺背脊涼,回身扣住她柔弱無骨的雙肩,沉聲低喝:菲兒,我遲早會選一戶人家將你嫁出去,你別傻了。
冷菲娥一震,明眸渙散了焦距,艷唇輕啟道出的盡是嘶啞字眼:就算我……
就算你死在花轎上,新郎也不會是我。冷酷薄情的,是左龍淵輕柔打斷冷菲娥楚楚可憐的要挾,輕柔中拋出的話,卻委實狠絕。
哪怕此刻仍舊摟著她,哪怕此刻深眸何等放肆地溫柔,可惜這堅實胸膛內的一顆黑心,卻委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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