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暴龍滄浪小時候(1/2)
黎窮雁寒氣襲身高燒不退,一直為御醫、侍婢等日夜照管看護著,伊薇也幾乎寸步不離床榻,胤華君在黎窮雁不省人事之際前來探望,為伊薇逐出門外。
這方別院里,便只瞞著這臥病之人胤華君的真實面目,伊薇不忍心黎窮雁的不知,便干脆閉門不見,權當那胤華還是胤華,北國君上,與自己毫無關系。
卻于那日午后,黎窮雁高燒微退,伊薇得了閑暇,出來散心,不知不覺,踱入了雪鼎殿的后花園。
外頭雪積三尺、陰寒陣陣,到了這方花園,卻頓覺暖如陽春、光影疏斜,落雪已無痕,只恨人心涼,而一株株一人多高的番茄樹,卻于和了雪的泥土中,長得頗為壯實肥碩,直挺挺的莖,伏地而生根,三五朵花兒、五六枚果子,被翠綠的鋸齒葉子烘托陪襯著,竟也頗為鮮麗。
走了幾步,伊薇微覺燥熱,便褪了外袍,坐在林子石頭上,看著滿樹如綴紅玉般的果子在陽光下搖搖欲墜,偶有幾瓣雪花跌落繁林,便瞬即化為晶瑩水珠,順著葉尖兒抖落無聲,難有在泥土上堆積雪白的;伊薇低頭看去,卻見一股股熱氣自地上泥縫里頭突突冒出,溫潤著這整一座園子里的番茄,連旁的臘梅都艷羨地凋零了滿地芬芳。
莫不是利用了地熱能?伊薇暗笑,卻驀地聽聞一聲清潤男音:這本是一片梅林,卻堪堪為了你,才種下大片酸溜溜的果子,委實可惜了一園的冬景,盡數毀去。
回眸,但見滄葉寒一襲白衣站在樹下,觀望一園似春不是春的景致,眸光卻比伊薇的調笑還要譏嘲三分。
你什么意思?伊薇反駁,是某人的殷勤,又不是我逼他的。
滄葉寒失笑:你又急什么?來看這里的六月柿,還不是斬不斷與某人牽腸掛肚的情絲?
伊薇惱羞成怒,起身欲走。
滄葉寒出手拉她:我與你那忘不了的某人,是兒時就認識的朋友……
你們的故事,且留著你們自己慢慢回味去罷,我不要聽。伊薇甩開滄葉寒的牽扯,舉步欲走。
何不也當故事來聽?權當是一個與你毫無干系之人的故事?滄葉寒背對伊薇,出語淡淡,并不指望留得她的傾聽,卻只希望:你不要一味逃避,不肯面對,才是真的放不下。
伊薇駐足,心有怨憤,卻作不出,平息了片刻,掩去面上悲涼,轉身冷笑:憑什么認定我放不下,你盡管說,我聽就是!言畢坐回石頭上,想來這里也不冷,聽個無關緊要的故事又有何妨?
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怨氣,因才懷了瞬喜瞬悲的跌宕起伏之心聽了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
左龍淵七歲那年,已經表現出卓越的軍事才能,有事沒事拿把木劍在御花園里揮來斬去,每每嚇煞一群宮娥太監雞飛狗跳,自然,這是次要的;獲得其父(即當時的龍朝皇帝)大為賞識的,是一日宮內起火,燒及皇后寢宮,在一干子侍衛尚未抵達后宮之前,七歲小龍煞有介事地坐鎮指揮,打水的打水,撲火的撲火,竟被使喚得嚴謹有序、有條不紊,使得一場大火消于瞬息,喜得正被戰事煩到焦頭爛額的老龍王樂不可支,一把將之拎到步兵圖前,問他該如何殲敵,于是小龍淵指手畫腳一陣,竟是魚陣、雁陣、八卦陣,陣陣有理,老龍王一高興,便又是一拎,將他直接拎到了沙場。
左龍淵就這樣從七歲開始上陣殺敵所向披靡,雖也掛彩無數,卻每每撿回小命,修養幾日后又是一條好漢;所以老龍王在傳位于太子之際,千叮萬囑他務必幫大哥守牢江山,哪料他眉角一挑小嘴一扯;反問一句:干脆我親自坐陣江山,豈不更穩當?氣得老龍王吹胡子瞪眼,直往西天去了。
心知自己是氣死了老父,左龍淵心有愧疚,那幾年長兄高坐龍椅時,他倒真真盡心盡力助他穩固江山,使得長兄賜他龍字,他才由左淵變成了左龍淵。
傳聞當日云都城外,有人目睹一龍騰出淵底,往東方天際而去,云蒸霞蔚,炫彩旖旎。
故事扯遠了些,那是滄葉寒特地為伊薇鋪墊的某人成長經歷,在伊薇聽得厭煩而問出一句:那你呢?后,不得不將焦點對準了自己——卻說七歲的小龍淵上得戰場頗有戰績,于是沾沾自喜好不驕傲,某一日慶功宴后多喝了幾罐子烈酒,便拿了木劍跑出營地瘋玩去了。
彼時戰場設在東疆海濱,左龍淵將將在海灘上閑來無事生吃貝殼,突于俯身之際被一物砸中腦袋,頓時眼冒金星頭昏腦脹,蹲在地上趁著浪頭打來之際迅撈了把水往面上一抹,好歹是恢復了清醒,隨即起身,持了木劍擋在胸前,想要看看究竟是哪顆雄心豹子膽,竟然對未來天子(從小做皇帝夢,未來天子自然是自封的)的腦瓜子動手。
然而抬眸之際,卻只見一個小自己半個身子的小屁孩,站在十步之外可憐巴巴地瞅向自己的腳。
而他,就是制造這場飛來橫禍的罪魁禍:穿白衣的四歲滄葉寒。
左龍淵低頭看了眼被那屁孩瞅了又瞅的自己腳丫,果見一柄木刀躺在腳下,正是方才擊中自己龍腦的兇器,于是俯身拾起,量在面前,氣勢凌人地威脅道:給爺磕個響頭說聲抱歉,爺就把著玩意兒還你。
不就是被砸了一下下,這小心眼的就仗著自己比人家多吃了三年的飯,要人家給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