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外現在已是累累白骨，戰場上被血污沾染的旗幟都寫著各軍主將的名字。飛翔在天空中的烏鴉會在收尸隊前來掩埋尸體之前啄食著尸體。
    前來收尸的將士此時已經是見怪不怪，前幾日的尸體早己經開始腐爛起來，這些收尸的將士都是優先將軍官帶回掩埋，這些尋常的士兵只有少部分可以被帶回去掩埋。
    白日里廝殺的兩軍此刻都默許對方的收尸隊往來收尸，這些尸體腐爛之后便極有可能引發瘟疫。
    尋常的軍士就地掩埋，伍長以上的軍官都是多少有些地位的人，帶回軍中還能拿到上面人的賞錢。
    “死了這么多的兄弟，這場仗還要打到什么時候。”一個收尸的士兵拿起了鏟子挖出一個個淺坑將尸體掩埋。
    聽到身旁戰友的話，一個士兵開口說道:“哎呀，咱們軍中的糧食應該早就要被吃光了，要不是死了這么多的弟兄咱們早就糧盡退兵了，不過我聽伙夫們說未來幾天可能要減少飯里的份量，依照我的經驗來看軍中的糧食只剩下不到半個月了。”
    天上盤旋著的烏鴉發出呱呱的叫聲打破了肅殺寂靜的黃昏，兩軍的收尸隊看到對方之后也只是稍稍避讓開來。
    雙方的臉上都看不出任何情緒，慘烈的景象早就是司空見慣。戰爭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消磨掉人生的光輝。
    “對面智家的人，你們怎么還不退兵！”
    “趙家的，你們怎么還不走，再打下去咱們這些收尸的都要上戰場了。”
    隔著不過十幾米的距離，雙方的收尸隊忽然開始互相喊話，既詭異又線的格外融洽。
    雙方就像是他鄉遇到老鄉一般，雙方都是一邊掩埋著尸體一邊交談起來。
    望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就要到了回營的日子了，一個趙家的收尸隊的人扯著嗓子喊話:“喂！你們明天還來這里嗎？”
    “應該還會來，要是沒有打仗或者我們不是敵人真想和你好好地喝上一杯，再點幾盤的下酒菜。”
    “哼，明天希望還能看到你們，保重了我的敵人們。”
    智家的主將白寒望著主簿遞過來的賬目，現在是憂心忡忡。這糧食根本支撐不了半個月，這前些時日為了保障士卒們的士氣沒有減少每日食物的份量，可是主簿一再警告糧食將盡才不得已削減糧食。
    “再過兩天恐怕就要宰殺戰馬來充饑了，這聯軍的怎么還是不退，他們的命令不是盡快趕回去擋住南燕的援軍嗎。”白寒此刻是坐立難安，行軍打仗這么多年歷經大小戰事無數，多少次都是在刀山上打滾。
    可是這一次白寒卻無比緊張，自己戰死事小，效忠了多年的智家最后的一支機動兵力可不能損失在自己的手里。
    身旁的副將也是追隨多年白寒多年，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將軍如此的緊張。“將軍夜深了，明天還要繼續打仗。”
    白寒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后說道:“這一支部隊戰損超過三成一般就會失去戰斗力，損失超過五成還沒有崩潰那就是一支鐵軍了。眼下我們的大部分的軍隊戰損已經達到了四成，大部分的將士現在都已經快失去了戰心。”
    副將想起先前的信息，吞了口唾沫之后緩緩地說道:“可是這聯軍不是接到了限期撤退的命令，他們的損失應該會比我們還要大。”
    白寒和副將不知道的是，這南燕的軍隊的確是進展神速，可是卻頓兵于一座小城之下，那個縣令帶著城里的青壯據城死守硬生生擋住了南燕先鋒軍五天的時間。
    就在這短短的五天時間之內，胡服騎士從和智家對峙的戰場迅速趕倒鐘離家的領地。鐘離家也發布了全境動員的命令，數萬名駐屯軍和近十萬人的民夫開始調集起來。
    等到南燕軍準備繞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城外多出了四千名騎著駿馬的騎兵。
    南燕軍的先鋒慕容康望著對面整齊的馬隊，并且穿著胡人衣服。
    “真是沒想到這趙家的胡服騎士這么快就趕到了戰場之上，裴將軍，咱們的五千白馬飛騎和對面的胡服氣勢比起來如何啊。”慕容康用著不屑的語氣說道。
    慕容家的白馬飛騎那可是南燕的立國之本，湊齊五千駿馬已是不小的開支，更何況還是少見的白馬。
    白馬飛騎的將士各個都能夠彎弓射雁，在馬背之上矯若猿猴。在奔馳的駿馬上彎弓射箭在百步之外的靶子上十發九中。
    裴將軍也是信心滿滿的說道，畢竟這白馬飛騎成立以來從未敗過，頂多也只是平手罷了。
    “我們的兵馬本就比那些胡服騎士多，再加上我們的將士騎得可都是白馬。正是因為白馬的庇佑，才是我們的飛騎戰無不勝，”
    “好！傳令下去，全軍出擊，給這些趙家人好好地看一看我們慕容家的實力。”
    “末將這就帶著白馬飛騎殺過去，必定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說完話裴將軍便帶著白馬飛騎們準備進攻。
    白馬飛騎從來不會畏懼他們的敵人，手里的彎弓和長槍將會碾碎一起敢于挑戰自己的敵人。
    望著白馬飛騎奔跑帶起來的塵土，李忍笑了笑，“這白馬飛騎從來沒有吃過大虧，才會如此的猖狂，將士們準備好了嗎，讓這些騎著白馬的人永遠的留在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