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閉目養神的老者聽到門外有力的腳步聲，已然知曉是傳遞情報的人，一般的侍女是走不出這樣的聲音。
    “發生了什么事？”閉目養神的老者緩緩將虎目睜開，深陷的眼窩放著精光的望著前來報信的人。
    “報告家主，前線飛鴿傳書送來了好消息。”來報信的下人雖然保持著平靜的外表言語中卻帶著一絲激動。
    “你好歹也在我趙家三十多年了，怎么還是沉不住氣。”那老者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樣的好事可以讓這個追隨自己多年的人這么興奮。
    那下人深吸一口氣后說道:“兗州陸展在前線大捷，智家的精銳靜塞騎兵已經被全殲。老虎的一顆牙已經被拔掉了。”
    那老者撐著椅子站了起來，哈哈大笑起來。“我趙赫有生之年竟然能夠有扳倒智家的機會，真是列祖列宗保佑。通知鐘離辛那個老東西，我們的機會來了。”
    “諾，我這就通知鐘離家主。”那個下人告退下去。
    趙赫邁著步伐走到院子，看著秋日的高空忍不住跪在地上，向著上天感謝著列祖列宗的保佑。
    “證明我趙家的實力的時候終于要到了，智家那幫人失去了靜塞騎兵后，我趙家還有胡服騎士。那些塞外的那些蠻族還是有些可以學習的地方，胡服騎士可是我趙家藏了這么多年的底牌。”趙赫緩緩站了起來，望著北方的天空，眼里帶著無限的期望。
    兵法上面說，能而示之不能。每個家族都有一些難以被外人知曉的底牌，唐禮懿的底牌就是那些神出鬼沒的特工和遍布天下的情報網。
    胡服騎士是趙家豢養在晉國邊塞之外的戰士，這些被趙家收留的蠻族士兵通過篩選后才能加入。
    流亡塞外的漢人，柔然人，鮮卑人，匈奴人，丁零人，羌族人，烏孫人組成的精銳騎兵一直潛藏在草原。只有那里是探子和間諜難以滲透的地方，每個月通過邊軍運送補給。
    在草原和邊塞的緩沖地帶秘密駐扎著一支八千多人的精銳騎兵，這些原本是趙家為了防止智家動手而準備的底牌。本來想著針尖對麥芒的騎兵大會戰就這么落空了，不過現在的戰爭天平已將倒向了智家的對手。
    “咳咳，趙老頭子終于準備動手了，這趙家的底牌都準備亮出來了，我們鐘離家也要做好準備。”鐘離辛對著自己的兒子囑咐道。
    “父親大人，真的要動用我們家的底牌嗎？”鐘離穆此刻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絲毫沒有作為鐘離家少主的殺伐果決。
    “廢什么話，底牌就是要在博弈的最后時刻亮出來，一直把底牌攥在手里不打出去那就和沒有一樣。難道要等到我們的敵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時才動用底牌嗎？愚蠢！現在就去調兵。”鐘離辛拍著桌子，望著眼前這個喜好文學藝術的接班人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鐘離穆見著自己的父親發起火來，這才急急忙忙的說了告退后就去調動兵馬。
    晉國智家的大本營曲沃是晉國首都鄴城外最繁華的城市，城市里最華貴莊嚴的官邸就是智家唉當宅院。放眼望去這智家表面上宅院修得符合禮儀規范，可只有進去才知道這里邊是何等的富麗堂皇。
    雕梁畫棟都不足以形容這所宅院的精美，可智家的宅院可不是只有華貴這一個方面。
    被粉飾的院墻都是秘密加固過的，暗藏的密道只有少部分的人知曉在何處和如何開啟。這座宅院隨時可以變成一座堅固的堡壘。
    砰的一聲響起，一個精美的瓷器茶杯被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老夫怎么生了一個這么不成器的兒子，靜塞騎兵那可是這么多年來在塞外鍛煉出來的精銳啊。那幾個世家得知這個消息想必會更加蠢蠢欲動。”智家的家主此刻變得更加衰老起來。
    這個噩耗的傳來，仿佛是給智家這個垂垂老矣的巨人來了一記重拳。準備捕食的群狼們仿佛已經盯上了這個巨人。智家宅院旁飛起的烏鴉發出的呱呱叫聲似乎預示著什么。
    伴隨著悠揚的號角聲吹響起來，晉軍士兵們推著沖車，扛起攻城梯沖向兗州的城墻。數不清的羽箭交織在空中，晉軍士兵們望著高大的城墻不由得暗自嘆氣。
    在前幾天的攻城戰中，晉軍沒有絲毫進展。筑起的土山先是被投石機摧毀，重新修起來的土山的高度卻有比不上臨時加高的城墻。土山的本就松散加之地基不穩難以修得非常高大。
    推上去的攻城塔剛剛接觸到城墻就被澆上一大鍋的熱油，蹲守在塔里的精銳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燙熟。原本保護自己的鐵甲此刻便成了一個鋼鐵鑄成的棺材。
    肉糊味伴著熱氣熏著攻城和守城的士兵，可最難聞的味道還沒有出現。
    伴隨著守在城頭上的兗州士兵逐漸體力不支起來，城下的晉軍憑著人數上的優勢一次又一次的發起進攻。終于逼得守軍使用了一件大殺器——金汁。
    美名其曰的金汁就是由人畜的糞便堆在大缸里煮沸，待到敵人貼在城墻地下時一把潑下去。
    原本煮著金汁的士兵都戴著簡易的口罩，忍住這么長時間之后終于潑了下去。爬著城墻的士兵被一股黃褐色的，滾燙的液體澆在身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惡臭味彌漫在城墻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