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1/3)
?站在興華玻璃器皿廠的門前,我木然看著面前的一切,一雙手卻不停的微微發抖,用盡全部的力量才克制住了想要大笑一場的沖動。
這里是C市北郊的一片舊城區,因為各種原因尚未開發。遺留下來的幾乎都是六、七十年代那種老式平頂瓦房,遠遠看過去黑呼呼一片。還沒走近就聽到各種各樣希奇古怪的聲音傳了過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工原料的味道。街道兩邊的磚墻上畫滿了小孩的涂鴉,整個墻面被染得五顏六色;腳下的水泥路面因為年久失修,到處都是深深的裂痕,看上去就像是烏龜的殼一般,有的地方干脆整個陷了下去,成為一個二三十公分深的大坑。幾個中年婦女正在自家門口的水槽前洗衣服淘米,看見陌生人經過就好奇的打量兩眼,隨即又轉過頭和別人閑話家常。
為了避免被跟蹤,我特地讓司機在周圍多兜了兩個圈子,讓相繇看清有沒有人在后面。然后在很遠的地方下車,打算用腳就這么走過去。一路上多虧了相繇那甜美可人的外表,所有被問到的人都很熱心的替我們指路,所以沒費什么勁就找到了我們的目的地。
興華廠的大門位于一條陳舊的小巷中,兩扇加起來足有四米寬的鐵門上銹跡斑斑,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此時鐵門緊閉,只留下上邊的一道小門供人出入;鐵門上方嵌著的應該是“興華玻璃器皿廠”七個燙金大字,可現在不但上面的金箔脫落,露出里面黑色的鐵胚,連玻璃的璃字都看不見了;大門旁邊還掛了個兩米多長的招牌,不過頂上用來固定的兩顆釘子掉了一顆,風一吹就嘎吱嘎吱的直搖晃。
“主人,這里比你住的房子還要破!”看到我在原地發呆,相繇從后邊湊到我耳邊小聲說著,“看來大禹一定被珍姐騙過。”
“膚淺!”我驚醒過來,回頭小聲斥責她,“這叫中隱隱于市。你看看,不管什么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不可能想到大禹會躲在里面,高,實在是高。”
“那我們回去把珍姐的房子也弄爛一點,這樣就沒人知道九尾狐躲在那里,我和姐姐也可以一起出來玩了。”相繇興奮的向我提出建議。
“愚蠢!”我敲敲她的頭,“你知不知道那幾只妖怪都是雄性?”
“那又怎么樣?”相繇揉著被敲的地方,嘟起了嘴。
“有你珍姐住在那里,凡是雄性動物都會退居三舍,怎么可能有人敢去那里找九尾狐。這叫大隱隱于朝,更加高明……”
“什么叫退居三舍?”
“居就是住的意思,三舍就是旅舍、宿舍、茅舍,這句話的意思不管是男人、男神還是男妖怪,凡是碰到你珍姐,就會被騙得一窮二白,錢沒了,房子也沒了。好一點的去住賓館,差一點的住宿舍,最慘的就只能睡公共廁所了,可憐啊!”
“那珍姐豈不是和盤古一樣厲害?”
“盤古也是公的,所以還是你珍姐要高那么一點點……”
不再和相繇糾纏下去,我整了整衣服,向大門那邊走過去,相繇似懂非懂的跟在后面,嘴里咬著手指,還在想著我說的話的意思。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了,工廠還沒下班,四周什么人都沒有,只有在小門內旁邊的一張藤椅上坐了個穿著保安服的中年男人,正拿著一張報紙翻來覆去的看,他腳邊的地上還放著一個很大的保溫杯。看到我們走進來,他放下手里的報紙,站起身擋到我們面前:“這里是工廠區,不準外人進來,你們快點出去。”
“大叔,我們是夏羽的朋友,有些急事要找他。”我陪著笑向他解釋,夏羽是胡嬌告訴我大禹在這里的名字。
“夏羽?他還在上班,你們等下班了再來吧。”保安還是很負責的,一點都不為我笑臉所動。我眼見不能過關,立刻對身邊的相繇使了個眼色。
“叔叔,我們真的有急事,你幫幫我們好不好?”寡婦珍的教導果然有用,相繇的外表加上從她那里學來的撒嬌功夫,三言兩語就把保安迷得暈頭轉向,不止放我們進去,還差點要為我們擺上幾桌接風宴。
“快點走啦。”相柳抓住正在與保安討論能不能將宴席折現這個問題的我,頭也不回的向工廠車間走去。
這間廠的面積不算大,只有三個車間和一個堆放貨物的倉庫,幾間大房子圍成一圈,中間夾了個兩千平米左右的空地。地面上全是灰塵,角落里還放著十幾個裝著東西的大麻袋。周圍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各種機器開動的聲音和蒸汽噴出的聲音讓人幾乎聽不到別人說話。
找個人問清大禹工作的車間,我帶著相繇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就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讓人的呼吸為之一窒。今天的天氣本來就比較熱,可和車間里的溫度比起來簡直像是寒冬臘月一般。我在里面不到一分鐘,汗水就滾滾而下,將前胸后背的衣服全部打濕了,旁邊的相繇眉頭早就皺了起來,看樣子也不好受。
定了定神,我急忙叫相繇到外邊去等我,自己則高一腳淺一腳的向鍋爐那邊靠進,一面走一面不停的擦汗。心下也恍然大悟,這樣的工作條件,果然只有大神才能做得下來。
走了沒多遠,我就看見了正和其他兩個工人在鍋爐邊加炭的大禹。他穿著一身藍色的麻布工作服,不過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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