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當機會來敲門 8.滅晉(1/2)
內外交困之下,司馬越下令進攻,死城、死地、還有滿城的死人(餓死的),守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多留無益,還不如殺出去拼一條活路。
310年十一月,司馬越率領十萬大軍向石勒發動了進攻,只是,才出洛陽沒多遠,走到項地(今河南沈丘),居然不走了,或許是累了,想歇歇腳?又或許,司馬越認為對付入侵者最好的辦法是以逸待勞?原因我們不得而知,但稍讀兵書的人都應該知道:仗,不是這么打的;兵,更不是這么帶的。
若是真的進攻,就應當一鼓作氣殺向石勒,戰爭的勝負,很多時候,起決定作用的就是那一股子悍勇之氣。稍一懈怠,氣泄三分!若是突圍,更要快馬加鞭,集中兵力打開一條缺口,并在最短時間內快速通過,以求逃出生天。
司馬越和他的十萬大軍卻在半道上,歇了!
司馬越只是離開了洛陽,逃離了這個大泥潭,遠離了是非之地。可是事實證明,遠離了是非之地,并不代表就遠離了是非。石勒的大軍,就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可能刺向司馬越的咽喉要害。
停下的司馬越是短視的,手握十萬人的生死,卻在危急關頭進退失據,坐以待斃,攻不成攻,守不成守,突圍更不像突圍,要干什么呢?沒人知道。這個國家最后的有生力量就這樣在他手里消磨著銳氣,直到那最后時刻的來臨。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311年,晉懷帝的年過得并不舒坦,洛陽城中除了饑民餓殍,幾乎什么都沒有,時局也愈發嚴峻。正月,名將茍晞被曹嶷戰敗,退守高平(今山東鄒城西南),二月,石勒占領許昌。
“我真的是皇帝嗎?”晉懷帝不禁如此自問,如同木偶一般被他人操控,面對山河破碎的時局束手無策。唉,不如高貴鄉公遠矣!司馬熾面對環立的司馬越的眼線,連大聲嘆息的勇氣都沒有。
心中恨意滔天,晉懷帝親手寫下詔書,秘密派人交給青州刺史茍晞,要他討伐東海王司馬越。強敵壓境,而司馬熾對司馬越的恨意,壓過了民族仇恨,壓過了家國天下事,仿佛只要他死,司馬熾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寫到此,不得不贊佩毛爺爺和蔣委員長的高瞻遠矚!十年血戰之后,只為了干翻小日本,兩個死敵一樣的政黨,緊緊握起了團結之手。過程固然曲折,但總方向卻被牢牢的把握。……但有一人為帝王于當時,什么五胡,何足道哉!也許在萌芽狀態就已經被連根拔除。即使在他們全盛時期,也不會抵擋得住中原王朝一個回合的進攻。
只是,歷史沒有假設。
司馬越抓到了茍晞的密使,也看到了討伐他的檄文,很生氣,一心為國操勞至此,滿頭白發垂垂老矣之時尚出征在外,一朝離京全國皆棄,心里自然極度委屈。“滿朝文武沒一個好東西!當初出征之前就應該把他們全部殺了祭旗,滿朝文武皆可殺,滿朝文武皆該殺!”司馬越如是想。
然而匈奴漢國不會關心司馬越心中的憤慨與憂慮,此時此刻,石勒的大軍一直都在進攻,進攻,再進攻,在進攻的大勝中日益逼近,殺向洛陽和司馬越的軍隊。
懼恨交加之下,司馬越一病不起,不久就一命歸西了。
對大晉帝國而言,八王之亂沒有贏家,都輸了。那個在動亂中笑到最后的司馬越,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時刻,也在為這場動亂的惡果買單。
誰贏了呢?我不知道,觀書至此,您大可猜想。
司馬熾從此不用再做木偶人了,可是用不了多久,沒了司馬越的司馬熾就要開始扮演階下囚的角色,那將比木偶人更加悲慘。
隨同出征的王衍要帶著司馬越的靈柩回東海(今山東郯城),那里是司馬越的封國,本應是他活居死葬之地,只是出了意外才來到洛陽。現在,塵埃落定,該回去了,再不回就要被石勒抓去做俘虜了。尚留在洛陽的司馬越的王妃、世子及親信將領何倫等,隨行同往,當然,他們走的時候自然要帶著家中奴婢、仆人,還有無數的金銀珠寶。一路浩浩蕩蕩,連城中居民紛紛都跟著逃難,洛陽,除了保衛皇帝的光榮使命,幾乎沒有守下去的必要了。
當時石勒的大軍距離洛陽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但當石勒得知司馬越病死的消息后,迅速抓住這一難得的戰機。主帥身死,軍無戰心,上上下下一團亂麻,實在是天賜良機。連諸葛亮死了都要被別人(司馬懿)追著打,更何況司馬越乎!
石勒親率輕騎追擊,于是年四月在苦縣寧平城(今河南寧平)趕上,大破晉軍。這實際上不能稱之為戰斗了,赤裸裸的屠殺!裹挾著眾多的眷屬、隨從、達官顯貴和普通百姓的晉軍,毫無戰斗力可言。沒有主帥,沒有戰心,失去指揮的他們連基本的列陣應戰都做不到,亂哄哄擠作一團,被匈奴漢國的騎兵團團圍住,亂箭射殺。
如果說歷時五周的南京大屠殺震驚了世界的話,那么一天之內殺掉十幾萬人的苦縣大屠殺足以驚掉上帝的眼球。積尸如山,血流成河,殘忍和效率在這一戰中被石勒和他的騎兵演繹得淋漓盡致!
兩條腿的人跑不過四條腿的馬,晉朝最后的力量在這一戰中全軍覆沒。王衍等十余名權貴被抓獲俘虜。
除襄陽王司馬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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