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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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班被芥子汁荼毒多時,此刻許多人周身紅腫,最嚴(yán)重的甚至疼得倒地蜷縮,痛苦如被火炙。
如此潰不成軍的局面下,齊嗣源仍能迅速召集三名輕傷的同窗,將傷勢較重的人護在身后,很快退至安全處,以免再被官軍抓了做肉盾給戊班添亂。
周筱晗與令子都帶兩名弓箭手,咬牙強睜著淚流不止的眼,盡力為混戰(zhàn)中的戊班做遠程支援。
戰(zhàn)力損失大半的甲班果斷將重傷者帶離混戰(zhàn)中心,又給予弓箭支援,這對戊班來說真是幫了大忙。
兩班人憑著詭異的默契各司其職,戊班沒了后顧之憂,很快將官軍的防御陣型撕開一道口子。
“蘇雅!打掉左翼弓箭手!”
“鶴林!繳他們后排長矛!”
“紀(jì)君正!右軍回撤五步,破中軍盾陣!”
“遜之護住敬慧儀后方!”
這處空地并不算開闊,官軍近七十人列陣參戰(zhàn),與戊班二十一人裹在一處,刀光劍影,鏗鏘作響,亂得不知誰是誰。
沐青霜的嗓音被芥子汁嗆得漸漸沙啞,音量卻不小,足夠在場的每個人聽到。
黑袍小公子在兵卒保護下退到中軍帳前運籌帷幄,狹長眸中的輕狂笑意被狐疑惶惑取代。
他狐疑于這隊人竟如泥塑金身,不怕刀劈劍刺、不畏芥子汁火燒般的痛楚;又惶惑于——
敬慧儀誰啊?紀(jì)君正誰啊?蘇雅、鶴林、爭鳴、遜之……
這都誰跟誰啊?!
領(lǐng)頭那家伙一開始喊的不是左軍破陣嗎?怎又變成右軍破盾陣了?!
說好的搶布袋呢?!這些人根本就對布袋視而不見啊!
對方領(lǐng)軍人一直連珠似地在發(fā)令,他聽得分明,按理說提前知道對方的所有意圖,該很好變陣應(yīng)付才是。
可他根本看不懂這班人到底是個什么打法,所有調(diào)度應(yīng)對全部走空。
這讓他心生暴躁惱意,同時又隱隱有點扭曲的興奮。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挺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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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筱晗也看不懂戊班的打法。
“沐青霜你一句三個變的在瞎喊什么!”
她啞聲隱著惱火與擔(dān)憂,氣沖沖放出一箭,精準(zhǔn)擊中那個試圖從背后偷襲沐青霜的官軍。
那官軍被無簇的箭正中后背,按考選規(guī)則就算“陣亡”,該自覺退出戰(zhàn)局。
可這隊官軍顯然沒將規(guī)則當(dāng)回事,那人回頭笑瞪周筱晗一眼,反手揉了揉后背痛處,繼續(xù)在混戰(zhàn)中沖殺起來。
利州人常說,不要臉的怕不要命的。
官軍人數(shù)占優(yōu),又將臉面規(guī)則徹底扔開,卻越打越懵。
這些頭頂可笑草環(huán)帽的年輕人在遭遇芥子汁水球攻擊后,明明雙目血紅淚流不止,卻半步不退。
未開刃的戈矛刀劍劈刺在他們身上,皮開肉綻、瞬間見血,可他們沒發(fā)出半點吃痛之音,從神情看來也不是硬撐,是真不覺痛。
他們新傷累累、血跡斑駁,卻勇武如傳說中“雖斷頭亦不止干戈”的刑天古神。
有人驀地想起先前沐青霜說的那句——
你見過鬼嗎?
原以為只是陣前叫囂的無稽狠話,此刻親眼見此種種,就讓人不由得后背發(fā)涼。
這種無稽的驚懼一旦冒頭,很快便瘋狂滋長,無聲蔓延至所有人。
兩軍交戰(zhàn),高熾的士氣與堅如磐石的軍心至關(guān)重要。
這些人雖是官軍,卻是沒上過戰(zhàn)場的新兵。當(dāng)他們被恐懼支配,近七十人的陣型在戊班二十一人的來回沖擊下,很快就被分割得支離破碎。
他們不約而同地陸續(xù)退往中軍帳方向。
坡下這片空地并不算開闊,官軍七十余人在空地中列陣本就勉強,如今再這么一退,中軍帳后就是另一片幽深密林。
此刻日落月升,林中連鳥獸的響動都無,顯是入夜后起瘴氣了。
官軍察覺到這異狀,自是惜命不敢進林。如此一來,他們就被戊班與林中瘴氣前后夾擊在極窄的范圍,如被趕入甕中,束手束腳再難合陣。
沐青霜得意挑眉,面頰上有星點斑駁的血污,使她的笑容透出幾許豪烈冶艷的味道。
她等的就是這甕中捉鱉的結(jié)果。
戊班二十一人再是無懼,要徹底拿下兩倍于自身的官軍也非易事,只能智取。
方才她看似胡言亂語瞎指揮,其實并不是喊給自己人聽的,而是喊給官軍聽的。
戊班人毫無章法的胡亂沖擊,既亂了官軍陣型攻勢,又使其在混亂中無暇深思,聽見沐青霜的指令后自會有人去做相應(yīng)攔截——
就這么不知不覺地,被她一步步趕進狹小甕中,陣不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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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過官軍的第一道攔截陣后,賀征并不知戊班走了乙班的路,便往戊班路線圖上的那條道上去,打算盡快與沐青霜匯合。
于是就闖進了官軍為戊班二十一人準(zhǔn)備的首道攔截陣。
賀征畢竟是赫山講武堂風(fēng)頭無兩的榜首,單槍孤身,強闖過了近三十人的陣型。
他未戀戰(zhàn)爭勝,可終究耽誤了點時間,趕到這第二道攔截陣已是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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