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宗教戰(zhàn)爭(2/2)
典》也成了正一道的經(jīng)書。
“有勞了!”田子久不屑的掃了楊智逆一樣。
什剎海火神廟主持田子久道長自從修道以來,幾十年勤煉不綴,如今年逾六旬卻依然面色紅潤,身體健朗。
“馬道長,東岳廟興于元朝,至今已有五百年。”田道長正襟危坐,滿臉嚴(yán)肅,“東岳廟為龍虎山一脈相承,是北方正一道第一叢林,數(shù)百年來一直為我們北方正一道所尊崇。你們怎么自毀修行,和野狐禪‘自然道’混雜在一起?!”
“五百年……”馬宜麟搖搖頭,“五百年多前,至元成宗大德八年,第三十八代天師張宇材被授予‘正一教主’,從此,天師道又名正一道。”
他認(rèn)真的子久,“一千年前天師道分為南北兩派,南派以陸修靜祖師陶弘景祖師為首。北派以寇謙之天師為首。南北兩派最終的遭遇,田道長應(yīng)該知道吧!”
田子久道長博覽群書,通今博古,對道教的歷史知之甚詳。
南北朝時期,寇謙之創(chuàng)立北派天師道,貴為國師,但在他升天之后,道佛論爭,道教失敗。文宣帝下令廢除道教,寇謙之的天師道教團(tuán),一下子便煙消云散。
南梁時期,在舉國崇佛的大環(huán)境下,陶弘景作為南派天師道的代表人物,迫于壓力出走遠(yuǎn)游。最后以道教上清派宗師的身份,前往鄮縣禮阿育王塔,自誓受戒,佛道兼修。正是如此,才避免了如寇謙之的新天師道一世而亡的下場。
“馬道長,全真道現(xiàn)在雖然勢大,頗受朝廷四方香火也旺,但我們正一道也是根深葉茂,源遠(yuǎn)流長。”
田子久臉色變得有些紅潤,“再說咱們都是避世修行之人……”
“一個人可以避世修行,一座道觀,一個教團(tuán),不可能避開紅塵的紛紛擾擾。如果沒有外力相持,修真修道最終只是水月鏡花。”馬宜麟不由分說打斷了田子久的話語。
馬宜麟一席話正切中道門修行的要害,朝廷的旨意能不遵從嗎?達(dá)官貴人的請托能不逢迎嗎?道觀的日常用度,能離開八方香火的供奉嗎?
田子久一時嘴塞。
“至于說‘自然道’是不是野狐禪,那就要正本清源,恢復(fù)老子‘道德’的本源。”馬宜麟笑著說道,“五卷《自然道典》我我正一道教宗沒有沖突。”
“哦?”田道長眉毛一揚(yáng)。
“正一道歷來提倡修道者應(yīng)該不僅僅只求個人成仙,而應(yīng)包括要借此幫助別人行善得道,普度眾生。自然道的教義也是如此。”馬道長正色的說道,“自然道典宣揚(yáng),道有五德:曰‘好生’,曰‘自在’,曰‘平等’,曰‘酬勤’,曰‘清凈’。以此體現(xiàn)善良,自由,平等,勤奮,節(jié)制的信念和社會準(zhǔn)則。貧道以為完全可以為正一道經(jīng)書補(bǔ)闕拾遺。”
田道長遲疑的說道,“‘好生’‘自在’‘平等’‘酬勤’‘清凈’,這似乎都是有關(guān)入世的教義。”
“出世是修行,入世也是修行。”楊逆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不謀全域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世。”
田子久啞然失笑,“楊道長搞錯了吧,我們是修仙修道,不是攻城擄地。”
“過去道佛論爭,佛道互有勝敗,這就是攻城擄地,這就是宗教戰(zhàn)爭!”
楊智逆又稍稍提及了一下當(dāng)代各個宗教的生存情況,“不管是佛教全真教,還是西域的星月教,西洋的十字教,全都在謀取生存空間,謀取信徒的信仰力。”
田子久想了想,感覺楊智逆的話語有些意思,但他對一個名詞產(chǎn)生了疑惑,“信仰力?”
“世上神佛有三尊,一尊是真正的神佛,一尊是人們以為的神佛,一尊是被人挾持的神佛。信仰的人多了,這神佛就格外神圣,格外強(qiáng)大,格外神通廣大。”
田子久眉頭一揚(yáng),“哦?!”
楊智逆笑著說道,“比如關(guān)圣大帝。”
田子久道長不開口了,關(guān)羽的信仰確是這樣,原本他只是一個小神,信奉的人多了,歷朝歷代皇室又捧場,結(jié)果是侯而王,王而帝,帝而圣,圣而天,,褒封不盡,廟祀無垠。
楊智逆侃侃而談,“道門內(nèi)部,全真教最為勢大;放眼中原,佛教強(qiáng)過道門,很是強(qiáng)勢;在西域,星月教為大;在西洋,十字教一統(tǒng)江湖。如果你所在的教宗沒了信徒,你這教宗道義再高明,也必定走向沒落。”
他最終朗聲說道,“天地之間,大道只有一個。我們都知道,我們修的‘道’是大道,但你得要折服更多的信眾,否則就只能是趨于沒落。對于咱們修道之人來說,入世是修行,出世也是修行。如果不能獲得更多的信仰力,道門教派最終走向沒落,你能說咱們修行的是大道嗎?!”
“我要先研讀一下《自然道典》。”
田子久腦子一片漿糊,他回想起談話的初衷,本是正告“自然道”是野狐禪,讓東岳廟稍稍收斂一些行為,最終卻變成研討宗教戰(zhàn)爭,談?wù)撘苊獾篱T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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