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田寮河畔(中)(2/2)
長本就膽xiǎo,聽到錢水廷的威脅更是嚇得語無倫次。
吳磋林、翁麗水也嚇得跪倒地上,連聲分辨,“不是啊,不會啊,我們都是xiǎo老百姓啊,我們?nèi)忌碓诓軤I心在漢啊!”
“以前是滿清韃子當?shù)溃“傩找彩巧钍芸嚯y;如今大明軍隊已經(jīng)登陸基隆,一舉消滅盤踞在基隆灣的綠營。相信父老鄉(xiāng)親定當效忠華夏,效忠大明,乘時躍起,云集響應,積極投身于華夏復興大業(yè)之中。”敖薩洋受到錢水廷暗示,連忙上前一一攙扶起來,予以撫慰。
“是的,是的,我們雞籠堡全體百姓生是華夏之人,死是華夏之鬼,定當效忠大明。”吳長連連diǎn頭,滿口表示他這個保長一定效忠大明,效忠華夏。
“很好,相信你們?nèi)谴竺鞯某嗾\之士。”錢水廷輕輕的揮揮手,“快,把他們的辮子全給剪去。”
“首輔大人,首輔大人,您這是做什么?”
除了道士翁麗水因為沒有辮子,很能鎮(zhèn)定自若的站著,吳長、吳磋林等人全都跪倒在地求免。
幾個戰(zhàn)士上得前來,手持剪刀不由分説,咔嚓咔嚓幾下子,這幫人的長辮子全給剪下來了。
望著扔在地上斷辮,好多人的眼睛都紅了,那李石頭淚水禁不住的流了下來。
“哭什么!辮子代表著滿清對漢人的奴役,代表著漢人對屠殺的屈服。我這是幫你們洗凈華夏的恥辱。”錢水廷懶洋洋的轉(zhuǎn)過身子,“走吧,到哨所那邊去談!”
這時候,壺中子已經(jīng)讓人從哨所內(nèi)拿出幾條長凳,放在哨所前的海濱。
敖薩洋十分客氣的把驚魂未定的吳磋林、吳長和翁麗水一起請了過去。那些妓女、挑擔民夫和禮品擔則被留在河灘邊,由馬加等人著。
沈嫵珺沒有跟錢水廷他們在一起,大眼睛、圓臉盤的春花、紅玉勾住了她的腿,這種舊時代風月場女性的形象可是很好的攝影素材啊。
“你們兩位也是來勞軍的?”沈嫵珺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
春花、紅玉受到驚嚇,一直跪坐在地上。她倆直勾勾的著沈嫵珺,愣愣的diǎndiǎn頭。奇怪,這還有女明匪,難不成是壓寨夫人,怎么與馬克惇大人説的官話相同啊,她的衣著打扮和那些男匪一摸一樣,只是帽子后面露出齊頸的短發(fā)。
兩個阿姐久在風月場,南腔北調(diào)全都聽得懂,忙幫著回應,“這位大xiǎo姐,您説得沒錯,我們家姑娘正是來勞軍的。”
旁邊立即有戰(zhàn)士予以斥責,“什么大xiǎo姐,這是我們大人。”
大人?這女子竟然是明軍的頭目,不會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吧!春花、紅玉,還有那些鄉(xiāng)勇眼睛著沈嫵珺,有些忐忑。
“別害怕!”沈嫵珺出眾人的心思,她笑著安撫大家,“我是大明的女~干部,是大明禮部的員外郎。在大明治下,男女一律平等,女子可以做工,可以進學,也可以做官。”
女子也可以做官,這是真的嗎?眾人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就是牝雞司晨,綱常不在!
“站起來吧,地上好臟啊。”春花、紅玉傻傻的著自己,沈嫵珺稍稍提高了聲調(diào),“兩位這么漂亮,坐在地上那就大煞風景啦!”
在阿姐的幫助下,春花、紅玉兩人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沈嫵珺圍繞春花、紅玉拍了幾張照片,身材不錯,模樣周正,就是一雙xiǎo腳,這不太好啊,她嘆了口氣,放下相機,“你們會唱嗎?給我哼上一段。”
春花比較潑辣,她向沈嫵珺道了個萬福,媚眼飛向身邊的戰(zhàn)士,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這一曲卻猶似珠轉(zhuǎn)水濺,字字清圓,只是發(fā)音古怪,不懂閩南話就只聞其調(diào),不知其意。
聲音傳到哨所前的海濱,錢水廷笑了,這沈嫵珺真夠敬業(yè)的,到處為文工團尋覓合適的演員,現(xiàn)在竟然上了青樓女子。
這聲音倒是很甜,不過説的是閩南話,一句也沒聽懂,沈嫵珺很不滿意,“你們會唱用官話唱戲嗎?”
紅玉年紀比較xiǎo,她怯怯的説道:“奴家會唱幾句牡丹亭。”
馬克惇在雞籠街呆了將近一個月,天天玩鳥唱曲,紅玉作為一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官人,也跟著陪唱了兩天牡丹亭。
咦,這里還有唱牡丹亭的。沈嫵珺睜大眼睛打量了一下紅玉,“好啊,那就來一段!”
紅玉俏生生的擺出一個舞臺姿勢,輕吟淺唱道:“可知我常—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羞花閉月花愁顫……”
這是《牡丹亭》中杜麗娘的唱詞。婉緩甜美的昆曲曲調(diào)兒,從紅玉的xiǎo嘴里慢慢的飄揚了起來,仿佛一群有生命的精靈一般,在田寮河畔輕輕回蕩。
“好啊!”沈嫵珺不由得連連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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