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相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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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幽涼如水的秋夜,他竟是喝醉了。
呂淞睨眼她略帶詫愕的表情,心道她是不記得了,不由得替對方一陣唏噓,解釋說:“今兒個是王爺的誕日。”
幼幼終于曉得她為何一整天心神不寧了,總有什么在腦海徘徊,偏偏又想不起來。說起來,她跟容歡成親也有五年了,可是從沒陪他度過一次生辰,到現在,居然將他的誕日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那,為何又要一個人在此喝酒?
大概讀出她的疑惑,呂淞繼續跟她解釋,原來三年前容歡就不再過生辰,也不準擺設任何賀宴,只是每逢到了晚上,都會到太明湖的亭子里坐坐,獨自飲酒。
聽他的意思,三年里的這個時候,容歡都會把自己灌醉。
可眼下他喝得酩町大醉,她過去又能做什么?幼幼躊躇一會兒,終究點了點頭,呂淞仿佛松口氣,笑呵呵地跟在她背后,高亭與岸邊由一條曲折水榭相連,趁幼幼沒注意,呂淞抬手示意下,掬珠及幾名侍婢便停在岸邊,幼幼一人穿榭而行,看到前方的亭子里四面垂掛雪色薄紗,幽幽的燈火從內暈染開來,透出幾許神秘縹緲之感,恍惚有神仙一般……她掀開簾子,只瞧容歡正伏在石桌上一動不動,桌上置著酒壺以及幾碟小菜,酒杯是歪倒的,里面殘留的酒液流溢而出,堆成細碎一灘,如碎玉晶亮。
幼幼沒料到他已經醉到睡著了,順他的位置朝前望去,居然能夠看到凝思園的樓閣,一點燈火,映得畫檐如勾,尖尖彎彎地蔓延向夜穹,宛如一條柔荑,要觸及到天上那輪明月,風景倒是真美,不由自主想到那句,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
幼幼坐在旁邊,伸手推推他,心里卻想著如果他醒了,該說些什么好,可惜容歡沒有反應,完全不省人事,整張臉都埋在臂彎里,總覺得像在哭泣一般。
他這么睡著是極易受涼的,不知怎么的,幼幼回憶起當年,他渾身濕透了,也要把披風讓給落水的自己。
她解開自身那件大紅緞面云狐皮滾邊披風給他罩上,結果手剛要離開,他忽然動了下,似乎要醒來,她嚇得一縮手,然而晚了一步,一下子就被他捉住手腕,他抬起頭,充滿醺醉的眸子緊緊盯了她一陣兒,卻是笑起來:“你來了……”
幼幼一怔,就見他松開手指,轉而用拇指輕輕撫上她的臉,一下一下,反復摩挲,過去了好久好久,害得幼幼都以為自己是一顆稀世珍寶了,可以被他這樣愛不釋手,那種眼神,她無法形容,他從沒這樣看過她,像一只哀傷而可憐的小獸,滿是依賴,仿佛她一旦離開,就會活不下去。
她趕緊說:“你喝醉了。”
“我知道……”他有些疲憊,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墜,“你先別走,等我醒了……等我醒了再走……”
他以為他在做夢,在夢里跟她說話。
幼幼心底說不上來是怎樣一種滋味,三年了,他總是坐在亭中把自己灌醉,說夢話,胡言亂語,她有些生氣:“容歡,你醒醒行不行?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喝成這樣?”
他沒說話,趴在石桌上睡熟了。
幼幼傻傻地在一旁發呆,以前他在夢里喚過自己的名字,她聽到過,可是從沒想過他為什么要喚自己,都是被她刻意忽視掉,現在想想,抑或,抑或是知道的,只是逃避地不愿去想這個問題。
她凝視遠處樓閣中的一點燈火,恐怕習儂此刻正在鋪床熏香,然后等她回來之后再伺候她就寢吧,連她都想得悵惘了,那容歡每次又會想到些什么?她覺得眼角發干,宛如被沙礫劃過,是澀的。
她沒辦法,還是喚來呂淞,呂淞見容歡醉得一塌糊涂,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命兩名體格高大的侍從小心翼翼地把人架走。
她的披風還系在他身上,但她沒開口要回,只是等呂淞一行人離去后,也馬上回凝思園歇息了。
過去兩日,掬珠急匆匆進屋,跟她說:“王妃,王爺病了。”
幼幼當時正忙著繡東西,聞言動作一滯,掬珠繼續講:“聽說前兩日就咳嗽不舒服,結果昨個半夜發高燒,太醫說這是風寒發熱一并發作了,挺嚴重的。”
習儂收到她遞來的眼色,佯作訝然一聲:“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準是那晚不小心著涼了。”掬珠顰著眉頭嘆息,“王妃,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吧。”
幼幼瞧她倆眼珠子嘰里咕嚕亂轉,一唱一和倒是默契,想那晚正值秋雨過后,容歡鐵定是受寒著涼了,如此情況,居然還強撐了兩日,如果早請大夫來,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她越想越氣,讓掬珠取斗篷來。
掬珠暗暗朝習儂做個“勝利”的手勢,便美滋滋地去拿斗篷了,之前去怡山別莊郊游,本以為王妃與王爺的關系終于有所緩和,孰料一回府,二人繼續各過各的,重回原點,看得掬珠她們干著急,真可謂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容歡這一病,便與寶兒隔離開,暫搬到紫云軒歇養。而幼幼的突然出現,著實令院里的丫鬟們嚇了一跳,這幾年府里也陸陸續續換了一批新人,她們雖知王爺有位王妃,但聽聞對方身染“惡疾”,一直深居凝思園足不出戶,也從不見王爺去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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