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降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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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容歡已經回府三天了,如今京城誰人不知,瑜親王在不到一年的光景里,先是領軍與遼人頡頏數月,又奪回被攻占的澹城,隨后瑜親王一馬當先,在塞上平原親手射殺了逃竄的蠻夷酋首,據說對方當場被一箭貫穿胸口,死死釘在一塊巨石上,當將士想要挪開尸首時,發現人跟石頭根本分不開,不得不驚嘆其射石飲羽的神技!
最終,瑜親王將無惡不作的北遼蠻子驅回塞外,至少三十年內,這些蠻夷不敢再猖狂肆侵,使得邊疆百姓重獲太平,于夏,瑜親王領軍大勝而歸,雍元帝聞得喜訊,龍顏大悅,親自出城迎接,因征戰有功,故賞賜良田莊宅,各種珠寶綾羅皆如流水一般進了親王府邸,真真榮極一時,此次瑜親王平定邊塞戰亂,京城百姓都討論的熱火朝天,只不過到了幼幼這里,一切就變得悄無聲息了。
今日是為瑜親王舉辦的賀宴,但由于容歡在途中不幸受了殘軍埋伏,肩中一箭,至今傷勢未愈,今日在賀宴上不過匆匆露個面,便又回去休養了。
習儂說完怕幼幼多想,便補充句:“王爺不愿聲張回府的消息,可能也是為了王妃的身子著想,畢竟王妃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不易受到驚動?!甭砸卉P躇,也沒敢提要不要去探望王爺的話。
容歡此舉,名義上是讓她安心養胎,實際卻避而不見,幼幼心里清楚,他們的關系早在當初就已經差到水深火熱的地步,若非為了這個孩子,只怕現在她連瑜王妃都不是了。
一連過去五天,因著圓滾滾的肚子行動不便,幼幼每日做的事大概也就是吃吃睡睡,看著窗外日升日落。夜晚,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孩子沒有生下來,化成一大灘血,她就跌坐在一團血紅里不知所措,而容歡跟瘋了一樣沖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大嚷:“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殺了我的孩子!”
她拼命搖頭:“我沒有……”
容歡惡狠狠道:“賤人,你好毒的心!殺人償命,你殺了我的孩子,我也要你的命!”
“我沒有……我沒有……”幼幼不斷搖晃著腦袋,忽而轉醒,瞠著眼睛,一陣喘氣,不久之后,情緒漸漸平靜了,沒有血,也沒有容歡,只有她,微低的呼吸聲伴著案臺上搖曳的燭光,那樣孤寂。
空氣里似乎徘徊著一股淡淡熟悉的氣息,她心頭猛一提緊,扭過頭,可是床邊空空無人,開口喚道:“習儂!習儂!”
習儂今晚當值,聞聲迅速奔進來:“王妃,出什么事了?”
幼幼有些神經兮兮地朝四處張望:“是……是不是有什么人來過?”
習儂奇怪地眨下眼:“沒有啊,只有奴婢一個人?!本o接著問,“王妃做噩夢了嗎,怎么出了一頭的汗?!?
幼幼這才感覺到額頭間的濕熱,用手抹下:“現在什么時辰了?”
習儂答道:“已經寅時初了?!?
寅時初……她恍然,原來這么晚了,那個人又怎么可能……大概,真是做夢的緣故吧。
習儂拿來濕帕給她擦了擦臉,等幼幼躺下睡熟,她走到隔壁間,朝座上人福個身:“王爺,王妃已經睡下了?!?
容歡啟唇問:“王妃夜里總是睡不安穩嗎?”
習儂整頓下措辭:“近一個月如此,可能是離臨產的日子近了,心里不踏實,田太醫也說王妃的狀況可能與心情緊張有關?!?
容歡頷首,起身出去,習儂跟在背后,見他不是出門,而是又往內室走:“王爺……”她想到還守在外面的呂淞,“時辰不早了,王爺有傷在身,也應注意休養?!?
容歡明白又是呂淞在背后嚼舌根:“無妨,我再坐一會兒,跟之前一樣,不要讓王妃知道。”
已經是第七天了吧,每次都說坐一會兒,但哪回不是快至天明才走的,習儂瞧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簾后,嘆息。
容歡進來時,看到原本蓋在幼幼身上的夏被,又被她扯到一旁,露出大半個身子,容歡無奈搖頭,想她如今懷著身孕,睡覺竟也不老實,拾了被子給她重新覆上,又從頭到腳掖緊一遍,隨后視線轉向她的臉,她本就骨架輕,身軀嬌小,懷孕后挺著一個圓挺挺的肚子,更襯得那張臉小小的,比他走前還要略顯蒼白,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他沒忍住,俯首輕吻她的眉、她的睫,還有那白皙的鼻尖以及嫣紅的唇,他的吻很燙,每一下好似烙印,真怕一不小心就會把她燙醒了,可惜像染上毒癮一般,總是無法遏制,吻了一遍又一遍。
他停下來,接著伸手摸了摸她鼓鼓的肚子,把面頰輕貼上面,仔細聆聽,都說這個時候,已經能清楚感受到胎動了,寶寶會在肚子里揣小腳伸伸手,可是他聽了這些天,怎么就沒聽到半點動靜呢?
他坐在床頭的繡墩上,凝睇著幼幼的臉發呆,或許誰都想不到吧,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瑜親王,此刻卻變得像個木人,出神到哪怕被人從后捅上一刀,也不會察覺。
又坐至天近破曉,才起身離去。
一轉眼,距離幼幼臨盆的日子只剩五六天了,一大清早,掬珠就嘰嘰喳喳地在外間跟習儂描繪著什么,等二人端著膳盤進來,幼幼擱下書卷問:“一早就興奮什么呢?”
掬珠這才曉得自己嗓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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