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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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容歡就守在床邊,半邊身子靠著床柱,闔眸垂睫,似乎是睡著了,一動不動,自己一只手正被他攥在掌心里。
天大概快亮了,紙窗外隱隱約約有一絲灰白的亮光,而屋內依舊點著燈燭,搖曳出一地碎影。
幼幼只覺喉頭干渴的厲害,翻身動了動,不料驚醒了他。
“醒了?”容歡一睜眼,迅速問。
幼幼搞不清狀況,就見他喚習儂進來,吩咐幾句,便讓習儂去了,爾后目光又落在她臉上。
“我怎么了?”她對暈倒的事完全沒印象,不著痕跡地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慢慢支撐著身坐起。
容歡反應不以為意,淡淡開口:“大夫說你昨日一天未進食,外加情緒受了刺激,導致體力不支才會出現昏厥癥狀。”
幼幼耳畔仿佛還回蕩著柯英婉撕心裂肺的哭聲,刺激著心臟反復縮動,手指忍不住抓下床單,垂落眼簾:“婉姐姐的孩子沒了。”
容歡沒說話,或許也不知該說什么。
稍后習儂端來一碗奶汁雪蓮子燕窩,先前在小廚房一直用文火慢慢熱著,燉得軟軟濃濃,跟滑膩的絲綢一般,瞧著就香甜可口。
容歡接過來,轉動調羹,湊到唇畔吹了吹,看架勢要親手喂她。幼幼一顰眉:“不用了,讓習儂服侍我就行。”
大約聽出她語氣中的生疏冷漠,容歡雙唇勾勒出一條輕弧,說的漫不經心:“你病了,我總得關心關心,否則娘以后提及,又得在我耳邊嘮叨了。”
幼幼眉頭蹙得更高,不過渾身沒力氣,懶得跟他爭執,視線不經意一晃,瞧見他腰際懸掛著一枚精致荷包,金線粉底,勾纏交錯,是繁復旖旎的圖樣,好一幅“蝶戀花”。
他又換女人的荷包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還是第十幾個了?
幼幼額角青筋微微跳動,等他把調羹遞過來,撇過臉:“我不餓。”
容歡動作停下:“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怎么能不餓?”
幼幼冷冷落下句:“不餓就是不餓,你拿走吧。”
容歡卻笑了,柔聲細語地哄勸:“好了好了,就把這幾口喝了,你瞧你一生病,就跟小孩似的愛犯脾氣。”
他遞到唇邊,但幼幼左右挪著臉,怎么也不肯喝,偏偏容歡一心要喂她,最后幼幼不耐煩地道:“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伸手一推,容歡沒握住,一碗燕窩“哐啷”灑在地上。
容歡徹底黑了臉,一聲不吭地起身離開,習儂趕進來,搞不懂二人又怎么了。
“王妃,昨天王爺守了您整整一夜,一步都沒離開過,還特意吩咐奴婢燉燕窩,要一直用小火燉著,就怕您醒了喊餓,好隨醒隨吃。”
幼幼心煩意亂,讓她把殘渣收拾干凈,便躺下繼續睡了。
她在床上養了三天,太妃派崔嬤嬤過來詢問好幾次,至于容歡倒是連王府都不回了。她收到母親的書信,得知柯英婉情緒已經好轉許多,關于孩子的事也算想通了,準備好好調養身子,她跟公玉煕還年輕,相信日后總會再懷上的。這讓幼幼看了深感欣慰。
期間,有人登門探望,正是袁千金跟任氏。
“咦,你們倆怎么來了?”習儂給她墊了墊靠枕,幼幼從床上坐起身。
袁千金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直至坐到繡墩上,尚有些沒回過神,嘴里嘖嘖稱贊:“哎呀,親王府就是不一樣,好生氣派,連這屋里都燒得暖暖的,哪怕穿夏衣都不覺得冷了。”
幼幼抿嘴兒一笑:“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呢,誰當你是侯府千金。”
說起來,袁千金雖是嫡出,但翊廉侯府從祖父一脈便開始沒落,吃穿用度跟瑜親王府自是沒法相較的。
聽她調侃,袁千金脖子一揚,拉住任氏的手:“得得得,咱們走吧,你瞧她精神頭好得很。”
幼幼佯作著急:“別介,我正無聊,能有說說話的,可是求之不得呢。”
袁千金只好在她一番“挽留”下,重新坐下來,彼此一對上眼,又忍不住咯咯發笑。
“你說,淑琳都定親了,如今可就差你了。”幼幼一副催嫁婆婆的語氣。
袁千金不服:“誰說的,這不還有一個呢嗎。”用下巴點點任氏。
幼幼道:“人家明年才十四,十四十五這個年紀出嫁都不晚,哪像你,都快十七了。”
袁千金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反倒笑呵呵的:“那我也不急,我就要等到十八歲當個老姑娘再嫁人。”
幼幼頗不理解,任氏在一旁細聲細語:“她這是心里還想著慶延侯世子哪。”
幼幼這才想起來:“提到慶延侯世子,我記得原先不是已經定親了嗎,后來似乎是女方家鬧出點事,慶延侯怕壞名聲,便退了親。”
“對呀對呀。”袁千金眼睛亮閃閃的,跟鑲嵌著無數水晶似的,險些晃了人眼。
幼幼明白她的意思,一嘆氣:“我說你啊,心頭里雖然一直念著人家,但慶延侯世子又哪里曉得,到頭來,耽擱的還不是自己。”
袁千金先前滿懷希冀,經她一說,立即變得愁眉苦臉:“我知道啊,所以我也犯愁呢。”眼珠子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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