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誤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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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英婉留至午后才乘馬車離去,臨近黃昏,容歡又派家仆捎話,說是晚上有應酬,叫太妃她們不必等了,先行用膳。
飯后幼幼照例回房,習儂替她卸妝梳頭,掬珠則準備熱水,浴桶里撒滿了玫瑰花瓣,那些花瓣定要泡得軟軟密密,經過熱氣蒸騰,香氣全部滲了出來,這樣才能沁肌染骨,髓中含香,使得人與花融為一體。
幼幼泡澡的時間很好掌握,如果容歡先沐浴,她就會泡得久一點,如果容歡在她之后,她就會快一點,不過通常是幼幼先洗,等容歡再出來,她已經上床歇下了。
其實幼幼是有意錯開時間,因為兩個人同時保持清醒地躺在床上,會令她感到極其壓抑緊張,怎么睡也睡不踏實,背后仿佛總有一道炙熱的目光烙在她身上,那股灼意,足以讓她由里而外發焦了,她甚至害怕睜開眼,緊緊抓著床單,恨不得一夜未眠。
不過這幾日容歡回的晚,沐浴完時辰尚早,幼幼閑來無趣,干脆坐在炕上繡起花樣,放在以前尚是公國府五姑娘的時候,她是絕不會做這種費心神的細致活兒,可如今當了親王妃,活動受到限制,再不能像姑娘家那樣悠閑自在地玩鬧,刺繡拈花反而成為消磨時光的主要方式。
幼幼一針一線穿繞著繡棚上的臘梅,腦子里想起那年芳閑園的梅花,許多片段恍恍惚惚閃現而過,人影交錯,銀鈴笑聲,梅花隨風搖曳浮動,艷艷的顏色,正如那臉兒紅……她想得幾乎入了神,穿針的動作越來越快,好似那朵臘梅一旦成形,便能從繡棚上活了出來……就在此時,一對手臂突如其來的從后攬住她的腰,幼幼措不及防,本能地尖叫一聲,那針頭一歪,碰巧刺破了手指,一滴血珠子搖搖欲墜,最終落在雪白的布緞上,暈染開豆大般的紅點,格外觸目驚心。
“別亂動!”容歡連忙舉起她受傷的食指,小心翼翼含在嘴里。
幼幼有些驚魂未定,睜大一雙烏黑瞳眸,看著他的舉動。
她的小手指長而纖細,宛如蔥管一般雪白可愛,容歡都不敢用力吸吮,唯恐真就化在嘴里了,自責道:“怪我不好,原本想給你個驚喜,結果沒想到嚇著你了。”
他用舌頭為她舔凈指尖上的血跡,舉止未免太過親昵曖昧,幼幼等反應過來,趕緊把手縮了回來:“沒什么的,做繡活經常會扎到手,在所難免。”
容歡聞言,環住她一把細腰,嬉皮笑臉地黏上來:“我家娘子真是越來越賢惠了,什么時候也給我繡個荷包香囊之類的啊?”
幼幼知道他最不缺這些飾物,想當初三天兩頭的換荷包,真繡個給他,指不定回頭丟到哪兒去了,故沒吭聲。
容歡目光落向繡棚:“怎么又是梅花?”花的種類太多,牡丹芍藥海棠菊花卻從不見她繡過。
“我是想到……”幼幼差點順口說出什么,打下噎,“只是……想起閑芳園的梅花了。”
閑芳園是豐公國府西邊的一處園子,她說想那里的梅花,容歡便當她是想家了,一轉念,掏了掏衣袖。
肌膚一涼,一支翡翠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色澤瑩透光滑,是極好的祖母綠。
“喜歡嗎?”他笑著問。
婚后他總是隔三差五地給她送東西,既有精美新奇的小玩意,又有價值千金的貴重首飾,總之不分貴賤,幼幼淡淡掃了一眼,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這樣價值連城萬里挑一的翡翠鐲子本是十分惹眼,偏偏戴在她一截白得令人炫目的皓腕上,便成了水汪汪的碧波襯著昆侖山上的一朵雪蓮花,美到不合情理。
容歡又要看癡了,腰腹下遏制不住騰升起那股煎熬難耐的燥熱,一個激動,將她抱在懷里:“幼幼、幼幼……我……”
他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身子隱約顫抖,仿佛又冷又痛苦。
幼幼只覺那硬邦邦的物體像團火似的抵著自己,并且在一點一點脹大,不由得一驚,胃里又有點惡心作嘔,連忙推開他:“你說你,回來也不說先洗澡,渾身一股酒味,難聞死了。”
容歡教她強行推開,眼神逝過一絲落寞,自那之后,他再未強迫過她,只是有意無意地湊近親熱,但頂多是親親嘴巴擁抱一下,再近一步,就會被她推拒或者找借口離開。
他欲言又止,同時怕她不悅,馬上開口笑道:“是是是,我這就去洗澡。”
想起今天與柯英婉的談話,幼幼略一遲疑,啟唇問:“這些天你晚上都去做什么了?“
“唔,只是應酬而已。”容歡回答,“咱們成親那陣子太忙,好多請宴都被我推掉,結果現在都一窩蜂的找我討債來了。”他反應過來,“沒個幾日了,你要是不高興,今后我早點回來。”
其實他雖在外面應酬,但基本天色入暮不久就歸家,至于夜不歸宿的情況更是沒有。
幼幼搖頭:“沒事,你忙你的吧,我就是問問。”幫他把外袍脫下來時,她奇怪地問,“怎么不是你走時穿的那件?”
經她一提,容歡隨口解釋:“噢,那件被不小心弄臟了,臨時換了件。”
幼幼留意到那領口上沾著一點艷麗的紅,暗香殘存,分明是女子用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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