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夜](3/4)
就來了。”容歡手攏象牙骨折扇,笑答入流。
“什么貌美如花,俞公子真愛開玩笑。”鴇兒摸摸臉頰,話如此說,卻是被他哄得合不攏嘴,眼睛往他旁邊一晙,驟然一亮,“咦,好個俊哥兒,這位可是俞公子的朋友?不知該如何稱呼?”
幼幼大概做賊心虛,被鴇兒這般仔細打量,緊張得出了一手汗。容歡倒是一派從容淡定:“嗯,他是我的一位遠房表弟,姓玉。”
“怪不得呢,原來是玉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豐神俊朗啊。”要知道來燕春樓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可能有容歡這等容貌,這等出手闊綽的男子,那是少之又少,因此看到女扮男裝的幼幼,鴇兒難免就想多瞧上幾眼。
幼幼發覺她朝自己湊近,下意識地往容歡背后躲了躲。容歡連忙道:“玉表弟頭一回來,媽媽莫要見怪……就還是老地方好了。”
鴇兒趕緊笑道:“好的好的,俞公子快請進,我這就吩咐下去。”招呼小廝給二人引路。
幼幼跟在容歡背后,緊張兮兮地左右張望,容歡趁前方小廝不注意,俯首彎身:“怎么,害怕了?上回你不是非鬧著來要嗎?”
幼幼恰好看到房間內走出一對男女,男子喝得滿臉通紅,醉醺醺笑著,朝懷里打扮妖嬈的女子臉蛋上使勁嘬了一口。
幼幼立馬面紅耳赤,可一聽容歡的話,卻是不服輸地挺挺胸膛:“誰、誰怕了!”她就想瞧瞧,這種叫男人流連忘返的地方,究竟有何稀奇之處。
容歡笑而不語。
前樓客人的喧嘩漸漸遠去,后樓是專門接待貴賓的地方,小橋流水,長廊相接,隱約能聽到粉閣紅帷里傳來絲竹之音。
來到雅房,壁瓶檀案,香爐茗甌,畫屏馡榻,一水桃粉的紗簾幽垂,布置得宛如富貴女子的閨閣一般精致。
入座不久,兩名手抱琵琶的羅裳女子款款入內,幼幼不由得一驚,只因她們容貌娟秀,五官如出一撤,竟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她們恭敬行禮,姐姐花歌問:“俞爺,今日想聽什么曲兒?”
容歡執著扇子在掌心敲了兩下:“就那首好了。”
二人一應,坐在雕花圓凳上共同彈奏,曲聲明凈悠揚,像是三月江南時分,輕拂楊柳的春風來得悄無聲息,聽得幼幼如癡如醉。
一曲完畢,妹妹花詩改彈古琴,花歌則坐到客席旁邊,與幼幼想象中的不同,她臉化淡妝,身材娉婷,雖身處脂粉場,卻無半點妖艷諂媚的浪蕩姿態,過程中,只是規規矩矩地替他們斟酒。
看出幼幼眼底的疑惑,容歡解釋:“此處雖是煙花之地,但這里也有不少女子,是賣藝不賣身的。”
心事被他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幼幼頗為尷尬,花歌卻不以為意,掩袖“噗嗤”一笑:“玉公子想必是頭一回來吧,花歌先敬玉公子一杯。”
幼幼唯恐露餡,忙舉杯回敬。她不是沒喝過酒,但平日所飲都是女兒家喝的鮮果釀酒,溫和不烈,而這回是陳年的竹葉青,一杯入腹,臉就紅了大半。
容歡倒沒想到她一口全喝下去了,微微蹙眉:“不能喝就別喝了。”
都說酒是個好東西,一醉解千愁,幼幼還不知道醉后是何等滋味,笑嘻嘻地扯著他袖角,小小聲懇求:“表哥,就這么一回,就這么一回,你讓我喝吧!”
容歡知她是個嘴饞的,不料連酒也饞,拿她沒轍:“頂多再一杯。”
幼幼只能氣呼呼鼓著腮幫子,看著他有說有笑地跟花歌一杯接一杯地飲,稍后,容歡命花歌拿來短笛,配合著花詩的古琴合奏起來,幼幼瞠目,沒想到容歡的笛子居然吹得這般好,一悠一蕩,柔水潺潺,或許曲調太柔了,總覺得他面帶華光,神情也溫柔極了,幼幼眼珠子轉了轉,趁他不注意,偷偷拿過桌上的酒壺,連續飲下好幾杯,哇……燒得她心里火辣辣的,熱烘烘的,腦袋也變得輕飄飄的……
吹完笛子,花歌開始與幾名舞伎一起翩翩起舞,而容歡忽覺左肩一沉,一個小腦袋搭了上來。
“怎么了?”容歡側過頭,發現她面龐彌漫起一片深深殷色,紅得直欲滴血,這才一驚,一舉酒壺,發現居然空了。
“表哥你瞧,這房頂怎么一直在轉啊!”幼幼伸手指著上方,一陣吃吃傻笑。
容歡無奈嘆氣:“那是你醉了。”
“醉了?”幼幼顰眉,眼波斜睨,指著他的鼻子反駁,“我沒醉啊……你看,我還記得你是誰……你是容歡,大壞蛋……”
容歡被她戳得鼻子都疼了,哭笑不得。
幼幼繼續頭歪在他肩膀上講:“我今天啊,看到瑾成哥哥跟喬素兒了……瑾成哥哥……待她真好啊……給她買蝴蝶花糕,還扶她上車……你說,喬素兒有什么好的……既不像花歌那樣能彈會唱,也不是大-乳牛,病病殃殃的一個人……你說,她究竟好在哪里,為什么瑾成哥哥喜歡她不喜歡我……”
她說完,容歡一直保持沉默,直至許久,才啟唇吐字:“因為你在孟瑾成眼里,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而喬素兒在他眼里,卻是個女人。”
“女人?”幼幼不明白,“我,我也是女人啊。”
“不,你不是。”容歡慢慢轉過身,那時的眼神深得叫人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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