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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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一路飛奔,像夾雜在急流中的小魚胡亂游竄,轉眼跑過大半條街,背后追逐的掬珠早不見身影,她哭得眼圈紅紅的,偶爾碰到路人的肩膀、衣袖,也不肯抬頭,仿佛是怕人看出她的狼狽,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幾乎連路也不瞧,漫無目的,好像要跑到天的盡頭。
“撕——”
在巷口拐角處時,她意外與人相撞,差點沒踉蹌個跟頭,而對方也因她的莽撞出現措手不及,被旁邊斜搭的破竹竿劃破袖子。
“是哪個走路的不長眼,害得老子刮了衣服!”粗臉漢子上來就破口大罵,覺得今日真是倒了霉運!先是在賭坊輸了錢,這會兒又賠上一件衣服。
幼幼見狀,從金絲錢囊里抓出一把碎銀子丟去:“賠你,夠你買幾件了吧。”
這、這可是白花花的錢啊,粗臉漢子盯著地上的碎銀,簡直眼兒都直了,別說買幾件衣服,就是到飛鶴樓飽餐一頓,或者去燕春樓聽仙仙姑娘彈唱幾首小曲也是足夠了。而眼前人,居然像扔破銅爛鐵一樣,隨手把這些碎銀丟在地上。
粗臉漢子忍不住打量幼幼,結果因她的容貌又是一驚,活脫脫一個天仙下凡的小美人啊,燕春樓的仙仙姑娘跟她一比,簡直差到十萬八千里。那模樣、那氣度、那神情,透著一股高傲嬌氣,跟金籠子里的孔雀似的。
她出手闊綽,衣著精致,只怕不是等閑人家出身的姑娘,此刻卻只身一人,身旁連個丫鬟仆婦都沒有,粗臉漢子眼珠子溜溜一轉,也不撿,冷聲一笑:“怎么,瞧不起老子?這么點錢就想打發老子?”
幼幼剛要走,聽他一說,不禁停住腳步,她對這種隨手小錢沒個概念,不過瞧他身上穿的麻木粗衣,這些碎銀就算再不值錢,買件衣服也應該足夠了。
但幼幼懶得跟他糾纏,直接將錢囊拋過去:“這樣夠了吧?”
粗臉漢子接住錢囊,掂了掂分量,嘿笑兩聲:“夠是夠了,不過這衣服是我老母當年親手縫制,世上僅這么一件,哪怕再多的錢也是買不到的。”
幼幼一時心生警惕:“那你想怎樣?”
察覺她面露緊張,而周圍依舊沒有家仆出現,粗臉漢子頓起歹念,膽子也愈發大起來,一邊賊笑著一邊慢慢靠近:“不怎么樣,其實這些錢我也可以不收,只要姑娘陪我聊聊天,喝喝小酒就可以了。”隨后動作飛快地摸了下她的手背。
“你——”幼幼花容失色,不遑反應,竟被他捂住嘴強行拽入巷內。
不比正街,這條小巷臟亂狹窄,極少有人經過,兩邊堆放著一些破爛廢棄物,剛好起到遮擋的作用。
因為幼幼生的實在美,叫粗臉漢子按耐不住對美色的垂涎,這才起了貪念,剛剛只是擦到手背一下,那肌膚簡直滑得跟玉魚兒似的,叫他渾身顫抖,不知再摸一摸那小臉、親一親那小嘴,該是何等感覺啊?其實光看幼幼衣著,他也曉得對方應是貴族女眷,不敢真的霸王硬上弓,但像他這樣的市井之徒,活了三十好幾,至今連個媳婦都娶不起,憋得一身生理*無法排泄,如今天上掉下個美仙子,最起碼先弄昏對方,過過手癮也成啊。
他正想入非非,孰料背后傳來腳步聲,剛是奇怪地轉過首,一記重拳已經穩穩落在他臉上,頓時打得粗臉漢子天旋地轉,眼冒金星,一屁股跌在地上,他尚未過回神,衣領再被拎起,左頰繼續挨了一拳,那人力道極快極狠,將他兩顆牙齒都打碎下來,鮮血唰唰沿著嘴角往下流。
幼幼早嚇傻了,緊張地站在一旁捂著胸口喘氣,待看清來人,更加不可置信:“表、表哥……”
粗臉漢子被打得暫時起不來身,容歡方收回拳頭,馬上趕至她身旁:“有沒有事?”他俊龐上呈現著一種可怕的扭曲。
幼幼身子還有點抖,不過基本算是穩定下來,明白他擔心的是什么,搖搖頭:“沒事。”
此際粗臉漢子在后面大罵:“媽的,臭小子你敢動手打老子,行呀,今兒個老子就跟你拼了——”他朝地面吐出一口血吐沫,舉拳揮舞地就沖上前。
容歡面不改色,連眉毛都不動一下,淡淡吐出兩個字:“韓啠。”
一道黑影快若旋風從他背后出現,韓啠是他的貼身近侍,武功自然非同一般,三下兩下便將粗臉漢子制伏。
原本對付這種市井流氓,哪里輪得到容歡親自出馬,簡直是臟了他的手,但剛才容歡真真憤怒到極點,若不動手,根本難解心頭那口怒氣。
“咔嚓”一響,粗臉漢子痛呼出聲,伏在地上,一條胳膊被韓啠從后死按在背上,大概是脫節了:“王爺,如何處置?”
容歡言簡意賅:“交給衙門。”他說話下令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幼幼。
仿佛從那深邃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無形壓力,幼幼低頭不語。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掬珠呢?習儂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他聲音隱隱慍怒。
幼幼抿著嘴唇,半晌,不緊不慢地開口:“與她們無關,是我想一個人靜靜,所以甩開掬珠跑到街上來的。”
聽明原因,容歡顰眉微怔:“出什么事了?”
幼幼不自覺用指甲刺下掌心,嗓音卻是淡極了,帶著刻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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