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輾轉反側(1/3)
赤司征十郎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或者那只是一個很像佑果的人。
他少有的很不禮貌地持續(xù)盯著對方超過五秒,這五秒鐘聽起來很快,可人類思考的速度快到足以將五秒鐘拉扯的無比漫長,而在這漫長的五秒鐘里,足夠赤司征十郎從頭到腳地分辨出那個坐在舞臺下含笑將鈔票塞進舞男褲腰里的少年確實是清晨在洛山校園里和他笑盈盈打招呼的學長。
而單看佑果堪稱老辣的塞錢姿勢和動作,也足以見得他來這個地方不止一次。
赤司的注視持續(xù)到五秒后,身后的手下已經將醉醺醺的叔叔抬了過來,他只匆匆瞥了眼坨紅著臉酒氣熏人的長輩,蹙著眉頭和手下人說:“把他扶到車上去。”
手下人聽話地應了一聲,帶著醉醺醺的赤司紀正正要離開,赤司紀正好像忽然酒醒了一般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看清面前和自己哥哥有四五分相似的冷漠的臉。
赤司紀正啊了一聲,接著身邊保鏢的手站正了,大著舌頭說:“是……是小征啊,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說到這里,赤司紀正似乎終于想起來面前侄子的父親,正是他那個威嚴冷淡到像塊石頭的家主大哥。
如此說來,赤司征十郎來這里找他的理由也是一目了然了。
“你爸讓你來找我的么?知道了。”赤司紀正打了個哈欠,他也沒怎么反抗,懶懶散散的模樣因為赤司家人俊逸的外表竟還有種散漫頹廢的帥氣。
舞臺上的舞曲剛剛中斷,因此聲音有一秒鐘的降低,雖然馬上有更動人的音樂聲響起,但并沒有克制音量的說話聲還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絕大部分人都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毫不關心地移開了視線,但是舞池下正悠閑地翹著腿的佑果在看到那頭熟悉的薔薇紅后,也沒法像沒看到之前那樣悠閑了。
赤司征十郎也在這時頗為巧合地抬眼朝他看來,兩人的視線隔著往來的人群就這樣準確無誤地相遇,佑果心里雖然詫異,卻依舊冷靜地托著下巴朝赤司歪頭笑了一下。
五光十色的夜場燈光將佑果那張臉照的明明滅滅,但是那雙眼睛卻亮的驚人。
赤司征十郎從佑果的眼里只看出游刃有余的自信,絲毫沒有慌張之類的情緒。
早晨的佑果還是青蔥健氣的運動少年,無論如何也不該像是已經熟練游走于夜場的人,可是現(xiàn)在脫下洛山校服的他卻無比適宜且微妙地與這里的氛圍契合在一起,即使當面被同校的學弟戳破,他也能自如冷靜地面對,這才是讓赤司征十郎感到微妙的詫異的地方。
赤司征十郎并不是習慣用貼標簽之類的印象來評判某個人的人,所以即使在這個不應該出現(xiàn)佑果的場合見到他,他還是很冷靜地隔空朝佑果的方向頷首,然后神情不變的讓身后的保鏢先拉著自家醉醺醺的叔叔離開。
頷首示意后赤司征十郎就要抬腳離開,婉言謝絕了會所店長諂媚的討好,并且囑咐了一番日后他叔叔如果再來這個店要立刻聯(lián)系赤司家之后,赤司征
十郎便出了會所的門坐上停在會所門口的黑色SUV。
車上只有赤司和司機兩個人,叔叔被赤司讓保鏢帶到了另一輛車上,SUV本該立刻就出發(fā),可是赤司征十郎鬼使神差地沒有讓司機開車,而是在會所的門口多停了幾分鐘。
似乎冥冥之中有種念頭在鼓動著他,再等等,再看看會所還會不會再出來一個人。
這一等待就是五分鐘,赤司征十郎放在車門扶手上的手有節(jié)奏地輕點著,在五分鐘即將告罄的最后幾秒,赤司也要開口讓司機出發(fā)的最后幾秒,終于有人從會所的門口走出來了。
他手指勾著灰色的外套,外套的形制只有洛山的校服才有,另一只手則握著手機打字似乎在聊天,屏幕的光照在佑果臉上,幾縷柔軟的發(fā)絲從他臉側垂下來,嘴角翹著讓人舒服的弧度。
赤司征十郎原本要合上車窗的手忽然頓住了,他移開視線看向車前座,拿著手機打字的佑果也在這時熄屏,抬頭無誤地看到轎車里赤司征十郎的側臉。
佑果嘴角翹的又明顯了一些,然后恢復平常,腳步松快的走到赤司的車旁說話:“沒想到在這里見到赤司呢。”佑果依舊笑瞇瞇的,是讓人感到非常舒適自然的表情。
赤司征十郎思緒頓了頓,心道:我確實沒想到。
“的確。”赤司征十郎朝佑果看去,那雙異色的眼里看不出鄙夷或是感到匪夷所思的情緒,而是平靜的,冷淡的,和赤司征十郎平時沒有任何區(qū)別。
“聽父親的囑托,我來這里找家中的長輩。”赤司征十郎淡淡地說:“在這里見到是很巧,我以為佑果你是去補習班。”
早晨佑果和葉山小太郎的話赤司征十郎還記著,此時便拿出來說了。
赤司征十郎現(xiàn)在面對佑果是有一些好像被騙了的微妙的憤怒情緒。可是他又很快意識到,佑果并沒有對他說過自己是個如他所想的,表里如一的溫和、優(yōu)雅、知性的形象,而兩人從認識到現(xiàn)在也不過兩天的時間,赤司征十郎自顧自地將那些在外界聽到的佑果形象和自己認為的形象放在佑果身上,又自顧自為佑果形象破滅而感到憤怒,這實在是一種無禮而粗暴的念頭。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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