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黃粱一夢(1/4)
有關于壽命的問題無慘從未仔細思考過,他從前只要身體變得健康就能滿足,畢竟對他來說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就已經是千難萬難。
但是現在,無慘在聽到產屋敷空良說的話之后,他剛剛才覺得滿足的內心在此刻仿佛又變得格外空洞起來,它像一只永不滿足的野獸,匍匐在他的內心深處嘶叫著:“不夠!還不夠!”
無慘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虛弱的心臟還在他的胸膛中跳動著,是風中搖曳的殘燭。
“無慘?你怎么了?”產屋敷空良覺察到無慘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產屋敷空良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無慘只感覺產屋敷空良的聲音似乎被拉得很長,他好像無法聽清空良在說什么,只能聽到產屋敷空良的聲音被風扭曲成錯綜復雜的音符。
“無慘?”產屋敷空良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無慘仿佛如夢初醒,他靜默著看向產屋敷空良,好像遲鈍地露出一個笑:“無事,兄長。”
無慘安靜地說:“我只是在想醫生要怎么為我治療。”
產屋敷空良沒有起疑,他好像因為剛才無慘失神的模樣有些擔心,于是安慰道:“不必憂心,那位醫生會為你治好的,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他。”
雖然這樣說,不過產屋敷空良和無慘都知道這治療的成功率絕不是百分之百,在沒有成功之前所說的所有話都不過是心理上的安慰而已,但是無慘沒有拒絕產屋敷空良的好意,而是淡淡道:”好的,兄長。“
*
產屋敷空良雖然看重無慘,不過除了作為無慘的兄長之外,他還是產屋敷這個偌大家族的未來繼承者,所以他要肩負的責任、背負的未來、關注的事業,絕不僅僅局限于身邊的親人,所以在安排好為無慘治療的醫生的居所后他吩咐好身邊人盡力滿足醫生的需求之后,很快就被另一些安排下來的事務占去了心神,所以他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弟弟最近神魂不守,總是陷入思索之中。
而陷入思索中的無慘總是全神貫注心無旁騖,所以就連佑果翻墻跑進他的院中無慘也毫無所覺,坐在緣側輕輕旋轉著手中已經涼透的茶杯。
佑果坐在他院中的樟樹枝頭,濃密的枝葉將他的身影一遮便讓人看得模糊不清了,佑果晃悠著穿著木屐的腳打量著無慘,看他杯中落進葉子都沒有反應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無慘這是在想什么?”佑果問系統:“怎么這么出神?”
系統并不知無慘之前和產屋敷空良的對話已經讓他陷入人生思索之中,所以只好含糊道:“他可能在想什么事吧。”
佑果:“……”
佑果:“你這不是在說廢話?”
系統不說話了。
無慘究竟在想什么,他們猜來猜去也不一定對,所以還不如問問本人,于是佑果又甩甩腳,腳上的木屐便順著他揮腿的力度和方向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后砰地摔在了無慘的腳邊。
無慘被掉來的木屐砸出的聲音叫回了神,他眉頭皺起來先是想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敢在產屋敷做這種事?然后看清落在身邊的木屐后,無慘心中的惱火便迅速退去了,他順著木屐掉來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隱隱綽綽的身影,雖然并不鮮明,但是也足夠無慘從中辨認出那究竟是誰。
于是消失的惱火變成了無奈,還有一點隱晦的愉悅,無慘拿著木屐朝庭院中唯一的樟樹下走,只是微微抬眼就看到藏在茂密樹枝間的佑果。
粗壯的樹枝輕易地托舉起佑果纖瘦的身體,他半躺在樹枝上用手托著側臉,枝繁葉茂的樹葉叢中陽光擁擠著從縫隙里跑出來親昵地落在那頭如水般順滑美麗的銀發上,漂亮的狐貍美人朝著無慘笑,眉眼彎彎,然后俯身朝他伸出手。
“無慘。”佑果輕聲喊,無慘被這美景沖擊的一時恍然,好像看到了要將他帶離人間的神靈。
然而沉重的身體又把無慘從那美妙的幻象中叫醒,佑果還伸著手,略有些不耐地晃了兩下:“無慘?”
被佑果這樣的美人呼喚名字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無慘也曾私下對此沾沾自喜,這便是男人的通病了,當一個備受喜愛的人獨獨對你展露出獨一無二的情態,就算是圣人也會為此心神不寧。
更何況,無慘只是一個俗人,而不是什么圣人。
無慘順著心意握住了佑果的手,佑果只是輕輕一拉無慘就感覺身體像被人托舉起來一樣輕松地坐到了樟樹的枝頭。
無慘撐著樹枝穩住身體向下看,挺大的庭院在高處看起來也顯得有些小了,無慘對這樣的視角很是新奇,看得出神后又對佑果說:“你怎么來了?”
佑果已經坐正了身體,剛才慵懶的氣質已經在他身上消失無蹤,聽到無慘的話不樂意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不想見我?”
無慘本意只是詢問,但是話一說出口又帶上了他面對下人時習以為常的命令口吻,對于佑果的不滿他只好沉默了一下,使自己口吻柔和一些后說:“不是,我記得你在稻荷神社事情很多。”
“事情的確很多。”佑果又晃了晃腿,因為有一只木屐還在無慘手上,所以無慘一垂眼就能看到佑果光裸著的一只白皙的腳。
他曾在夜間捏著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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