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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半個月,詭異的,趙太守沒有任何的動靜。許哲喊了劉大芳,這個邕城的百事通,派人嚴密監控著雍州太守府的一舉一動。因為涉及自家口糧和未來半年的生計,不用許哲說,劉大芳就堅定的執行了這個任務,并且每天匯報一次近況。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惱羞成怒的太守大人,并沒有許哲想象的那么暴怒,一路回了太守府后,除了例行的下官述職,就再也沒見他出來過。至于是另有打算還是羞愧難以見人,就不得而知了。當然,在述職會議上,許哲機智的開了病條,由許浩元代為述職。索性已經半撕破臉了,也不用再裝著孝子賢孫。
趙太守倒是也沒有做聲,也許是曉得這種事情即便戳穿,也不過讓許哲得個警告,于大局無補,反而耗費自己的財力物力和口水,反正短期內他也不想見到許哲,干脆默認了許哲的假條,雙方默契的保持了短暫的安穩。
直到半個月后。
許哲一大早就被熙熙攘攘的聲音吵醒,因為曉得他睡眠需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早上許氏即便起來,也是小心翼翼的,對不會鬧出這么大的聲響。許哲只是閉著眼睛思索了一秒鐘,就知道今天的局是誰設的。
簡單穿戴好衣服,顧不得梳洗,許哲就打開了房門。
“大人,起啦~”許蒙牛在外面轉了半圈,就看著許哲的臥室房門打開了。相比衣衫整齊的許哲,許蒙牛的一身更是邋遢,可以看出,應該是簡單披了衣服就下來的,畢竟現在天還沒有亮,大部分的人都應該在睡夢中。
“怎么回事?”看到許蒙牛在房門口打轉,許哲就知道他應該是已經探過一遍了。
“是泗水和安平幾個地方的鄉民,全部聚在門口呢,聽著他們的意思,應該是想要咱們的糧食。”泗水和安平為邕城鄰縣,和邕城一樣,同時隸屬雍州。安平和邕城直線距離最近,但是中間隔了三岔河,來往倒是沒有相對距離較遠的泗水方便。
本次地動,屬安平縣損傷最為嚴重,傷亡過半,倒塌的建筑廢棄的田畝不計其數。泗水和邕城則相對波及較小,尚能自力更生,安平就只能完全靠著雍州的支撐過了半年,趙太守本年大半時間,都是耗費在安平縣,即便這樣,也有小道消息說,趙太守本年終的考評也因著安平落了個‘良上’。
要知道吏部尚書史靜安可是個標準的心學成員,有他在,憑著趙太守的出身,只要沒有大問題,向來是得個‘優上’的,即便有些許瑕疵,也可以看著兩家相交的情分,得個‘優’。哪里會出現‘良上’這種評級呢。
要么,就是雍州地動已經上達天聽,官家震怒,不得已之下只好棄車保帥,稍微放下趙太守這么個棋子;要么就是儒學在朝廷爭斗中已經占據上風,心學無力回天,只能任由儒學肆虐。無論是哪一種原由,對于趙太守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具體的情況李明顯最近的一封書信還沒有來,許哲無法得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擺平目前的麻煩,至少第一步,要讓圍困縣衙的人散去。
“大人,我來了。”劉大芳快步走進后院,一抱拳,臉上有明顯的尷尬。許哲下令由他監控雍州太守府一舉一動,自己也是拍著胸脯擔保絕對不放過一只蚊子。可是現在人都已經圍到縣衙大門了,自己這個邕城的地頭蛇才反應過來,實在是不該。
許哲拍拍劉大芳的肩膀表示安慰,事已至此,一味埋怨反而于事無補:“問清楚前因后果了么?”劉大芳做為邕城本地人,由他出面,的確比許蒙牛方便許多。
“嗯,”劉大芳點了點頭:“其實最近下面也有崽子多過嘴,說家里老是有親戚朋友來走親戚,本來我也沒當回事,剛剛看了外面的人頭,才發現好多都是眼熟認識的。”說罷一拍桌子,滿臉的憤怒:“這群白眼狼,虧得老子擔心他們沒的飯吃還撒了些米出去,結果全是為了狼狗!”
古人淳樸,有客自遠方來,向來是要拿出最好的招待。更何況都是沾親帶故的走親戚,山里人實誠,眼見著大家都遭了災,生機渺茫的,但是自家有了外面買的糧食,湊合湊合也能過,能幫襯一把的當然要盡力幫襯。對于那些借著走親戚實則打聽的親戚朋友,更是毫無顧忌,脫口而出,一不留神,邕城有糧的傳言就已經漫天飛了。
一不留神,邕城有大量現糧的情況就大告天下,眾人皆知了。
這不,兩個糟了大災的縣城糾集了人手,趁著天不亮就把縣衙圍了個滿圓,都是來要糧食的。這么一大群人一起出動,說后面沒人指揮著,誰信啊。
許哲默默糟心,就知道趙太守不會輕易罷休,這明晃晃的就是一計陽謀啊。要是給吧,邕城百姓肯定不樂意,畢竟糧食都是自己從外面辛辛苦苦折騰回來的,那群跟船出去的,糟了多大罪,是人都看見了,憑什么一聲不響的就被旁的人分的去。
這三岔河已經結了冰,年前是出不去了,等到開春再出去,回來時早已過了個青黃不接的時候,即便買回來,也沒什么用了啊。到時候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菜的,有手的都能養得活自己,哪個傻子會花錢買糧食去。
可要是不給,不說許哲自己在周圍縣□□聲就得臭個翻天,就是邕城百姓估計也會在心里不安。畢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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