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2/3)
料理的姿態稍顯隨意,眉梢似乎永遠都浮著一層淡淡的涼意。
削蒜皮都如此賞心悅目,西米好像有點能理解花癡了。樣貌舒服,手又好看,聲音也好聽的男人真不多見,至少,應曲和是她見過的第一個,與這種男人相處,也的確讓人賞心悅目。
西米只光盯著他那雙好看的手。
忽然覺得有點像……鱉孫道的手。
應曲和察覺到西米回來了,手上動作未停,甚至沒抬眼皮兒,說:“你打算怎么處理?”
看他料理蒜瓣的姿態,應該是會做菜的,舌頭那么毒,對自己廚藝要求也絕不會低。他詢問西米如何處理雞樅菌,一種榮耀感從心底蒸騰而上。
柴曬干了。
西米先用明火先點燃干草,引燃樹枝,很快,石塊中間的火便噼里啪啦燃燒起來。西米將鍋鎮上去,回答說:“野外沒辦法嘗試更好的味道,只能試試鮮。豬油先在鍋中化開,下蒜瓣與雞樅菌一起翻炒,若蒜瓣沒變色,方可加水小火慢燉,起鍋再添鹽,加水燉煮。食材是野外現采,水又是山泉水,取材夠純粹,鮮美度應該不差的。”
這樣簡單又回歸自然的料理,應曲和沒有試過,更沒試過在野外以這種方式“野炊”。
在雞樅菌慢燉的過程中,西米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發了條微博,附帶文字“野炊”。
下微博時又想起美食道,一邊攪動鍋里已經開始濃稠泛白的大油野蘑湯,一邊小聲說:“應先生,您知道美食道嗎?”
應曲和眼眸微動,聲音卻仍未見波瀾:“嗯。”
“我聽人說,他因為沒有跟您的大哥互粉,比賽資格就被取消了。您是一個很注重味道的評委,如果有人能做出美食,為什么不給他一個機會呢?而且據我所知,他是美食網紅界,最受歡迎的人。”
不用據她所知,美食道的粉絲量證明一切。
應曲和問:“你是讓我,給他一個機會?”
西米點點頭。
男人眉微一挑,神色起了一絲微妙變化,“我有個疑問。”
“您說。”
小鐵鍋里開始“咕隆隆”沸煮,掀起奶白浪花,雞樅菌的香味隨著氤氳水汽蒸騰而出,勾人胃蟲。
“他有實力,如果參賽,你就多了一個對手,你怎么想?”
西米用小木勺舀起奶白湯汁,放在嘴邊吹吹熱氣兒,“如果能說服應先生給他一個機會,我就還了他一個恩情。如果不是他借錢給我,我不定能逃婚。”
應曲和假裝一無所知:“逃婚?”
她嘗了一口湯,又往鍋里添了點料,掂著木勺說:“嗯,我父母早逝,奶奶也因為我去世,爺爺不是很待見我。爺爺在古鎮開食樓,守著一方祖業,為了傳承我們西家的烹飪手藝,收了許多徒弟。我15歲的時候,食樓內部選拔主廚,成為主廚就可以成為古鎮的廚神。我也參賽了,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獲勝。我拿下廚神后,爺爺給了我一個新名字,叫三川。西家廚神向來是男性,爺爺覺得女娃沒面子,就一直沒向外公布我的真實性別。”
講到這里,西米的眼眸有些濕,應曲和忽然有點心疼。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封建家庭長大,走到今天這種程度,過程經歷多少辛酸,遠不是他能想象的。
更讓應曲和震驚的是。
西米二十五歲,居然已經是西家廚神。更沒想到,嘉陵古鎮口口相傳的廚神三川,就是她。
“爺爺就打算把我嫁給大師兄,讓大師兄娶了我后,改姓西,作為西家的倒插門女婿,從我手上名正言順接過古鎮廚神的稱號。”西米掰斷一根樹枝,扔進火里,“大師兄比我大19歲,所以我不同意。”
應曲和有點震驚。
應笙南大恬簡12歲,已經是千夫所指,不受待見。西文道在美食界有點地位,應曲和對他的印象,除了威嚴,古板,便沒有其它了。聽西米敘述,他對這個老頭莫名起了一層憤怒,將一個姑娘無端推進火坑,這絕不是親人作為。
講到這些,西米眼神有些渙散,苦澀笑道:“應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搞笑?都這個年代了,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說罷低下頭,眼眶里眼淚打轉,再有情緒觸動,必然會掉出來。
“喂,”應曲和叫她。
“嗯?”西米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
他解釋說:“不是我們沒有邀請美食道,是他不愿露面。他有自己的生活,想以美食道的身份活在網絡世界里,并不打算以美食道的身份走進線下世界。”
“真的嗎?”
“我沒必要騙你。”
鐵鍋中的湯已經熬制成白色,用木勺攪動,仿佛濃稠的牛奶。西米只帶了一只碗,先盛滿一碗遞給應曲和:“應先生,我只帶了一只碗,您先喝,等您喝飽了,我再喝。”
應曲和接過湯慢飲一口,濃稠奶白的素湯,居然喝出肉的味道,湯質地細膩,鮮美回甘,一口下去仍不過癮。
他抬眼瞧見小姑娘吞咽唾沫,一雙餓狼似的眼睛盯著碗,將碗遞過去:“一起喝。”
男人一雙眼睛仿似附了一層柔水,連低沉悅耳的語氣都有一絲溫和。
西米伸手接過湯碗,指尖與對方肌膚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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