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挽天傾 第七百九十章 【議和】(1/2)
隨著何栗的厲喝之聲,偏殿之內的氣氛立時劍拔弩張了起來。
自打那日黃杰前來叫城,并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個五連殺,且金軍公然將那山寨的趙福金送還之后,鄭望之和李棁二人可謂是嚇破了膽子,這幾日當真是度日如年。
最終,這鄭望之也不知是如何鼓起的勇氣,竟然就敢縋城而下,去與金人談判。
當然了,這與金人和談,本也是趙桓早就首肯的事情,否則也不會給了鄭望之一個什么“軍前計議使”的官職。
就說這鄭望之縋城而下,去了金營之后,宗望自然不會與他相見,便派了金使吳孝民與他談判。那原本就是遼國歸順的吳孝民,原先在遼國擔任的職務也是鴻翼府(類似大宋鴻臚寺)少卿,對如何跟宋人打交道也是駕輕就熟,先叫人送來酒食與鄭望之壓驚,一番推杯送盞之后,便也裝作與鄭望之交心的樣子,將金國的和談條件全盤托出。
宗望的意思,原先提出的要求只是割讓三鎮并賠款,如今這都打到了東京城下,干脆就以黃河為界來算,不過這明面上的和談他自己也知道顯然是獅子大開口,所以給吳孝民交代的底限便是至少也得割讓三鎮。
那吳孝民到底是虛情假意,還是當真對鄭望之推心置腹雖然不得而知,但至少瞧著眼下的架勢,顯然這等條件已經足以讓趙桓有些意動,不然他把諸位親王叫來做什么?
但也說何栗這般開罵之后,鄭望之頓時便不樂意了,兩人當即掰扯起來,隨后李棁和李若水也加入了戰團,四人轉著圈互噴口水,何栗攻訐鄭望之喪權辱國,鄭望之回擊何栗空談誤國云云,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
倒是李綱在旁冷眼瞧著,并且主意到雖然雖然吵得十分熱鬧,一個個都是面紅耳赤猶如打了雞血一般,但實際上四人的罵戰攻訐都是極有分寸,差不多都是點到為止,并沒有拿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勁頭來。
李綱怎么說也算是宦海沉浮有些年頭了,旋即也就反應過來,這特么就是在演戲,若非當年李綱也因為干過監察御史在朝堂上混過,不然還差點就信了。
一時間醒悟過來的李綱,也就自然明白今日趙桓將幾位勤王叫來,肯定不是讓他們來看戲的,想必議和的決定已然在心中敲定了。只是,李綱在憤怒之余,卻又有些不解,因為如今這偏殿中,本應該在配角之一當朝宰相張邦昌卻不在(還被扣在金營),而那不應該在的配角之一,前任宰相王黼卻在,這就讓李綱有些想不明白了。
但也說,也就在鄭望之、李綱四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就聽咣當一聲,趙桓御案上的銅香爐突兀的被人投在了地上,但見趙桓面紅耳赤的指著叫嚷的最兇的何栗狂吼起來道:“夠了!你等莫不是想要讓朕死在東京么?”
而后便也見趙桓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卻是撲下了御案,一把扯住李綱的衣袖道:“愛卿當初攔著朕的車駕,發誓要保得朕的萬全,如今金人每日擂鼓鳴號,擾得朕日夜心神不寧,叫著朕如何得活?如何得活呀?”
瞧著趙桓哭得聲嘶力竭的模樣,李綱既在心底感嘆這大宋果真欠了他父子一座小金人,又在心中憤懣這老天何其不公:這父皇帝是個孬種,兒皇帝更是孬種生的孬種!
一時間,李綱也怒容滿面,卻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趙桓話里所說之事,乃是當初金軍還未渡過黃河之前,這父皇帝趙佶剛剛跑路,趙桓身邊的輔佐大臣李邦彥、白時中等便也勸他向襄陽一帶逃跑。李綱得知之后,急忙拉上老宗澤請求上殿面議。
得見趙桓后,李綱便說:“道君皇帝把宗社授給陛下,陛下卻打算棄而去之,這合適嗎?”
當時趙桓默然不能答,白時中和李邦彥便說金軍來勢太急,都城只怕堅守不住,再說太上皇都去毫州燒香了,趙桓去襄陽泡一泡溫泉又有什么問題?
當時李綱便反駁說:“天下的城池哪個能有都城堅固?而且宗廟、社稷、百官、萬民都在這里,怎能丟掉呢!今日之計,應當整頓軍馬,團結軍民,堅守都城,等待勤王之師!”
趙桓當時卻是哭訴道:“百官文武皆隨父皇南去,朝中無將可用,卿又是文臣,如今東京城中誰人能任統帥?”
李綱會答道:“雖白時中、李邦彥雖然未必熟悉軍事,然而身為宰相,撫慰將士,抵抗金兵,乃是他們倆人的職責。不過道君皇帝早先任命臣為四壁守御使,宗澤為東京留守,臣便是萬死,也當保得比陛下萬全。”
然而也就在這時,內待前來說皇后已經動身出京,趙桓一聽,臉色急變了,急忙離座說道:“朕不能留在這里了,卿等不要留我,朕要同皇后一起啟程。”
最后還是李綱跪下一邊流淚,一邊磕頭,以死挽留趙桓,趙桓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當天夜里,白時中、李邦彥又連夜進宮,勸他盡早離京,趙桓便又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動身。第二天早上,李綱入朝時走到午門,看見禁衛軍整裝待發,而皇帝出行的乘輿也準備好了。
當時李綱便知道趙桓又改變了主意,他著急地大聲問禁衛軍道:“你等究竟愿意留下守衛宗廟社稷,還是愿意隨陛下逃跑?”
禁衛軍齊聲答道:“父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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