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靖康變 第六百六五章 【脫離】(1/2)
所謂髡發,也就是剃除頭上部分頭發,將余發披散、結辮的一種發式。
女真族的髡發樣式繁多,作為地域和族群一種象征,發辮的形制大致也是各有不同,而黃杰要剃的女真東海部族之人的髡發倒也簡單,也就是將額頭至后腦勺頂部的頭發全部剃掉,后腦勺下半部的頭發編為數根辮子,兩耳鬢角上的頭發也要梳成小辮子。
只是,雖然黃杰是自己決意剃發蠻髡,但在兀魯用刀當真一縷一縷的將他頭頂的頭發割下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了眼淚。雖然在奇夢中瞧見過后世之人,將頭發都耍出了千萬種花樣來,可黃杰心中還是沒來由的酸楚,心底里覺得這么干既有點大逆不道,又有些忤逆不孝。
但反過來又一想,這么干都險些不能說服自己,那么自然應該更叫女真人意外才是,便也安下了心來。
不一會兒,兀魯便將黃杰頭頂的髡好,由于小刀不太鋒利,倒也沒給他刮得干凈,摸起來滿是參差不齊的發茬子,倒也差強人意了。隨后兀魯便來與黃杰扎起了辮子,將后腦部分的頭發扎成了三根麻花小辮,而兩鬢附近的頭發則各自扎成了七根極細的小辮,又將小辮捆成一束,這東海女真部的發式便也算是完成了。
弄好之后,黃杰便也擠眉弄眼來問兀魯,自己看起來像不像是東海部了,兀魯看得直笑,便來指出這女真人大致上都是不剃須的,宋人不到歲數不敢留須,如今唇下白凈一看就穿幫了。
對此,黃杰自然有辦法,便見他取來之前獵得的一張兔皮,然后小心翼翼的從內層剖下一片薄薄的皮膜,然后用前不久收集來的樹膠將方才剔下的頭發粘上,修剪好后再將皮膜往唇下和腮幫子一貼,便是一部寸許長短的絡腮胡子。
貼好了胡子再配合頭上髡發,以及如今身上穿著的女真冬裝,猛一看倒也叫人看不出端倪來,黃杰起身轉了個圈兒叫兀魯和骨欲二人來瞧,直瞧得二人樂不可支,兀魯便用地道的女真方言問道:“對面來的勇士,不知是哪個孛堇(長官)帳下的猛安(千夫長)?”
黃杰與二人相處日久,如今女真語的熟練度至少能算得上是通用的等級,便也用女真話答道:“我來自白山東海部,要去大都見都勃極烈。”
兀魯聽了笑得直拍肚子,便來指正黃杰跟她學來的口音乃是完顏部的,與東海部的口音自然小有差別,黃杰卻是笑著用女真話道:“我姨娘是完顏部人,與姨娘學說完顏部話,日后好在大都謀生,有何不可?”
三人調笑一陣,黃杰便也開始整理起手邊的物資來。要說起來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也就一些之前吃不完積攢下來的肉脯,還有大約十來張兔皮、一張小鹿皮、三張成年原麝皮、五張猞猁皮和一張外觀勉強還算完好的雪豹皮毛。
除此之外,便也就是當初從阿骨打營中出來時帶出的東西了。
這夜,因為黃杰自己捅破了窗戶紙的緣故,兀魯便也主動大膽的來成好事,兩人一個是喪夫的新寡,一個是家有二妻八妾的老司機,自然也就是順了個水推了個舟。
翌日一早,三人便也毫無留戀的離開了藏身三月有余的巖縫冰堡,帶上了必須之物沿著山勢直往天池北麓行去。
一路上,黃杰領頭,時不時會拿出完顏宗弼的酒壺出來在前進路上故布疑陣,待行出約有半日路程后,便也來到了早兩個月前,黃杰出來巡山時無意中探得的虎穴。此處虎穴所在的位置,乃是白山的西北面,距離天池北麓倒也不算太遠,根據洞**的虎道判斷,該是一只獨居的成年雄虎。
黃杰當年成都玉局觀,便是跟師尊朱桃椎習得了全套的馭獸之術,將一熊一虎倒也訓練得服帖,自然熟知老虎的習性。當下便也也尋了一個隱蔽的草窩子讓兀魯和骨欲二人稍作消息,并收集枯枝蒿草等他,便拿了酒壺直往虎穴摸去。
還好,這湊近一瞧,老虎正巧不在家,黃杰便也大著膽子將酒壺里剩下的半壺金波酒小心的胡亂撒在虎穴洞口周圍,又尋來一塊帶有淺淺凹槽的石塊將剩余的酒汁全都倒在里面,然后將石塊擺在了虎穴洞口,最后自然將酒壺整個給拋到了虎穴當中。
做好此時,黃杰忙也迅速退回草窩子處,忙也點燃了枯枝蒿草就來與三人熏蒸,去除身上的氣味,再將冷卻的草木灰收集起來,便繼續往天池北麓行去,一路上不時拋灑草木灰隱匿行跡。
當然,用草木灰這招可不是黃杰從“貝爺大法”里學來,而是在夔州修路時跟手下的僰族獵人習來,至于效果如何黃杰心里可就沒有什么譜了。
不過還好,三人又走了半日后,便也來到了距離前日黃杰與完顏宗弼會面的山坳不遠,黃杰將兩女安頓后,便又去探看,也就發現山坳中的營地早已拆除無蹤,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堆石塊上插著的一桿小旗。
黃杰確認左右并無埋伏之后,便也急忙回頭領著二女繼續往東北走。
黃杰當然不傻,雖然說了會在完顏宗弼北歸會寧府復命之時便要動身回大宋,卻也不會真的等足了十日才走。而且完顏宗弼都已經在酒壺上用了下追蹤秘藥的手段,黃杰便是搶先一步動身也算不得不講道義。
這夜三人又走了差不多十余里才覓地歇息,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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