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六九章 【房開商】(1/2)
忙忙碌碌轉眼便也是三月中旬,一方面對東京內城的勘測工作全部完成,趙官家也下達了明旨要朝臣親眷自行整改,許下的期限是六十日內。另一方面這第一批備料作坊也全部建設完畢,開始正式出料了。
黃杰自然不用去管拆改遷的工作,這些全都交給了開封府來具體督辦,雖然是給了民戶兩套選擇方案,但十之八九還是選擇了聽官府話,先搬遷到公租房過渡,如此做省事不說,租房補償和搬遷費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不但用不著與官府死磕還能獲利,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還是有差不多一成的釘子戶選擇了死硬扛著,借口雖然五花八門,但左右也不外是一個祖屋難棄和地勢太好。這些釘子戶所居的房舍,一些倒也真是有了數百年歷史的老屋,甚至有十幾處房舍還是唐末建城時始建遺下,還有一些便是臨街臨拐角黃金地段的店面,雖然黃杰承諾這些居民搬遷之后,待坊墻、天渠建成,會在原址復建回遷,但人家不信你又奈何!
本來,趙官家全權交給開封府協助后,府尹盛章和府牧王革定下的計議便是強力推行,待公布了動遷紅線后,一日之間便也將好幾潑跑到開封府試圖理論或是撒潑的百姓給亂棍打了出去。
王革更是叫上三班衙役,將馬行街前后堵住,叫了保長里正將這條街上房主和房東全都召集起來,指著眾人眉心喝道:“這官府要修路修渠,都已經好言相勸與彼等了,還制定了安置方案,又是給公租房安置,又是拿出大筆的錢鈔來補償,彼等還要如何?難道不知官家都下了詔書,要朝中閣僚臣眾自行改遷,彼等能比越王還是燕王,又或比得襄王還是信王,幾位王爺見了詔書,都要連夜拆房改屋,只有彼等這般大膽,還敢來開封府呱噪!”
這次鬧得最兇的群體,自然是馬行街中的商家,按照黃杰的區域劃分,原先占據了整個左一廂的馬行街會被劃分為三個大坊市,雖然一早是說過不會效仿前唐那般用坊市將城市分割,但坊墻的防火功能是需要清除一定區域內的建筑物才能達到的,自然也就需要拆毀馬行街中一定數量的房屋,拓展出安全區域。
前文有述,王革這人素有兇名,他與府尹盛章雖然出自朱勔一系,但二人在監判和府治方面還是有一手的,坊間對他二人的評價是“獄空覬賞,果于誅殺,以慘毒聞”,所以這般出面用強之后,倒也從明面上壓制住了輿論,黃杰見此也樂享其成,便也不在此處費心,而是把精力全都投入到了外城南廂的安置房建設中。
這趙官家白給的地,是位于南廂東南角,陳州門后的一大塊雜地。說是雜地,是因為這些地并不是連成一片的,在這些合計差不多七、八十畝的地塊上,有三處百姓自行開墾的菜園子,一處樵林,還有一個巡城司的驛站,甚至在貼近陳州門城墻下的地塊上還胡亂搭建了一百多間用來存放牲畜的草棚窩棚。
誰叫這陳州門距離南熏門不遠,雖然官府規定了牲畜只能走南熏門入城,但卻不能許了百姓趕了牲畜直走御街入內城,因此便也取道陳州門而折往。
這里要說一下,東京城的外城南廂,分別是左戴樓門、中南熏門和右陳州門,南熏門進城后雖然正對著御街,可沿途左右兩邊卻分別是武學和太學、國子監、貢院,自然不能許了百姓驅趕牲畜日夜行走。
除了什么菜園子、樵林、驛站和畜棚外,略微往北一些還有一塊二十幾畝的地,緊挨著天清寺和禹王臺,也早教附近的百姓侵占下來弄成了菜園子。
雖然是官地,但百姓當真侵占了也不能抓起來打死了算,不過有開封府來背書,也沒弄出什么沖突來,而且黃杰仔細核算了一下,對于一些邊角的地方拿下來也沒什么意思,干脆便也尋了這一片有主的人家一買二換,終于在陳州水門后的騎云橋和宣泰橋之間,湊出了一塊寬二十畝,長三十畝方行地塊來,待開封府的押司辦好了所有的手續,當夜便有工匠運了各種建筑材料,用單磚砌起了一丈來高的圍墻,將整個地塊全都圍了起來。
又在東南西北設有十二個出口,在出口兩端的墻體上分別刷了碩大的“黃州建設”和“東京城建一期安置房項目”,還有什么“出入平安”、“高高興興上工來,平平安安回家去”。
光是這些還沒完,過得幾日又來了幾十個道士,居然拿了水彩就在刷過白灰的墻面上做起了圖畫來,但見墻上的圖畫主要分成四個系列,面南為“中華文明傳統美德”、面東為“道教神話傳說”、面北為“新解二十四孝故事”、面西為“新解三十六計”,全都以配圖帶文字解說的形式,竟也將這白灰刷過的圍墻弄得有了色彩起來。甚至墻面才畫了一半的時候,竟也引來太學和國子監里的學生圍觀,甚至一些學生還自帶筆墨,對墻上的圖文進行涂鴉點評,黃杰知道以后倒也樂觀其成,干脆將原先設計將要重復的圖文進行壓縮,專門空出一些墻面來留給這伙人涂鴉也就是了。
誰知道如此這般,引來圍觀的百姓居然更多了,甚至還引來了引車賣漿的小販,自發在野地里弄出了小瓦市的樣子,一些伶俐的家伙還聽人解說了圖畫里的故事后,又去與人學說,竟然也能討得賞錢營生,叫黃杰不能不為這東京人的商業頭腦而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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