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四章 【變數】(1/2)
翌日一早,王寅便去了吳縣城頭將一眾同鄉都聚集了起來,趕在辰時中回到了駐地。
之后便是埋頭干活,王寅身為石匠的緣故,倒也能找準這花石的中心和支撐點,當天下午便安安穩穩將躉船上的巨型花石搬運到了特制的車上,活兒干得很是漂亮,隨后自然隨著隊伍往蘇州行去。
從吳縣往蘇州去,道路雖然不遠只有八十余里,可要運載如此巨大的花石平安抵達,難度可就不是用躉船拖拽那么簡單了。第二日一早啟程后,雖然找來八頭健牛拖拽,可還是需要近百人牽了索子拖拽和控制平衡,遇見道路不平的還要停下來重新鋪路,一日勞頓不過才走了十五里。
所以,這不過八十余里的日子,算上裝車的一日,足足走了十日才到蘇州城的西門外,然后就被城門給難住了,便停在城外等待。
應奉局中對這塊巨型花石也是頭疼,便快馬去杭州請了幾個朝奉來,可幾個造作局的朝奉仔細瞧看后都覺得這花石大而無當,整體瞧來不堪一用,若是肢解開來到也能制作成好幾塊不錯的散件。這些局中的朝奉可不是朝廷的官員,而是朱勔父子特意找來的花石專家,所以他們的意見自然受到了重視,于是應奉局的幾個管事商議了好幾日后,便覺得還是將這花石轉運杭州造作局,由造作局來負責設計和改解。
而且這花石也太過巨大,還走不了運河,只能是從陸路運往杭州,因此吳縣的民伕還不允解散。
這一來二去,又是十余日的延展,倒也讓王寅等人白賺了許多力苦錢。并且這期間在蘇州城里,王寅也得到了兩個消息,其一就是朱勔父子如今既不在蘇州也不再杭州,極有可能隨蔡京去了汴梁,至于去汴梁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其二就是,十月中天道盟的好漢居然在蘄州露了臉,這一次據說又是好幾萬貫錢財的發散,甚至還跟蘄春縣的公人干了一架,只聽得王寅和他令下的明教兄弟熱血沸騰,可王寅倒是將吳行與他解說的道理細細與兄弟們分說了,便只能隱忍。
然而,任誰也沒想到,變數卻來得如此之快。
這一日,已經是十一月初二,那周制使早早便來了城外民伕們住的車店,便宣布道:“局中有了定議,要將這枚大花石送去杭州作解,俺想著用熟不用生的道理,還請眾人再與俺走上一遭。”
這話一說出來,除了王寅等人早有心理準備外,許多民伕都瞪了眼起來,一個老漢便打著膽子上前叉手道:“周制使,按說也輪不到俺多口,只是如今已經是冬月,花石又巨大難行,還走不了運河。如今這從吳縣到蘇州便走了十來日。再從蘇州走陸路去杭州,怕沒有兩三個月如何能達,不若容了俺等先回家過年,來年開春再與制使運送花石,如何?”
周制使聽了,便也點頭承認要將這巨大花石運去杭州,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估計不成,可他也道:“眼瞧這時近年關,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走與不走,卻不是俺做的了主。如若不然,俺與眾人打個商量,大伙兒幫忙先將這花石上路,路上俺再沿途招募人手,到了臘月初十,便放你等還家過年可好?反正只要花石上了路,走快走慢,何時走到杭州,便是俺來做主了,也不叫俺難做啊!”
眾人聽了一想,也覺得是個道理,便也答應了下來,跟著王寅來的鄉親見王寅并不做聲,也就沒有出聲。
初三一早,眾人便又啟程,送了花石上路。
然而,才走了不過三日,離了蘇州也不過三十余里的樣子,卻是來了幾十個應奉局官差追上隊伍,領頭的年輕制使上來一棍就打掉了周制使的官帽,道一句周貴你的事發了,便用四十斤的大枷將他拿了去,并且周制使手下的十幾名差役也都一根索子捆上押回了蘇州,而后這趾高氣揚的年輕制使便喝令眾人加快趕路,一定要在臘月三十之前抵達杭州。
這蘇州與杭州相聚也不過五百里前后,按說每日要能走上十五里,一個月時日倒也足夠。但實際上,因為花石太過巨大,便是官道也有許多路段無法行走,需要使人鋪路填埋,沿途若是遇到路旁人家或許還要設法改道,路上要是碰上溪流小澗還得設法搭建便橋,所以這一日能走上十余里,還是因為才出蘇州的緣故,要在臘月三十之前抵達杭州便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里要說一句,古代的道路分為御道、馳道、驛道、官道和縣道,御道最寬有九個車道約寬六丈至九丈(18米至27米),當時的車寬約在六尺左右,的確是很寬了,而官道不過是兩車道的夯土路,寬不過一丈二尺(6米),縣道更是只能一車通行。
而他們將要運送的這塊碩大無比的花石,全長差不多十仞(周制八尺,漢七尺,宋繼漢尺,宋尺一尺約合三十一厘米,既一仞約1米),寬兩仞三尺(約5米),運載的特制大車軸寬三仞(3米),長十一仞,又無轉向輪,負載又高,如何能走得快?
如此一說,民伕自然不敢了,一個應奉局專門管車的老作匠便只能出面與這年輕的制使分說,哪知他還沒說完就被一鞭抽在門面上,生生將這老作匠抽暈了過去,只聽他道:“爾等都與俺聽好了,俺朱榮接了當今相爺的令諭,定要在臘月三十之前將這花石送到杭州,爾等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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