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表妹】(1/2)
老倌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之時(shí),姚二娘和黃牛兒也換好了衣服出來,母子倆回了灶房,黃牛兒用一支竹筒壺將剩下的蓬灰水裝了,二娘也用一只陶琬將沒用完的面頭和搟面杖也裝了,都放在一個(gè)提籃里這便出門去了。
走到主街,二娘又去肉檔割了二斤羊肉,三斤下水,又稱了一架羊骨,這便要走,黃牛兒瞧見不由好奇道:“娘,便用這些去煮羊湯?還是說俺家祖?zhèn)鞯难螂s湯用料就是羊骨?”
“便是!”姚二娘點(diǎn)點(diǎn)頭,反問道:“煮羊湯不用羊骨用什么?”
黃牛兒忙問:“莫非并無秘方?”
姚二娘聽了一笑,卻是貼著黃牛兒的耳朵道:“也是有的,待會(huì)我兒便瞧見了。”
見老娘胸有成竹,自然也就不用多問,母子倆便沿著主街往姚家行去,走了不遠(yuǎn)轉(zhuǎn)進(jìn)菜巷買了些蘿卜、蒜苗、老姜、蒜頭,接著拐進(jìn)雜貨巷從藥房里賣了些陳皮粉、肉桂粉、大小茴香和山茱萸,這才轉(zhuǎn)回主街去了姚家。
今日姚政要在衙門當(dāng)值坐班,此時(shí)自然不再家中,舅母領(lǐng)著兩個(gè)姨娘迎了母子倆進(jìn)門后,便要請去花廳說話,誰知姚二娘卻是直言今日里是黃牛兒要來做吃食與母舅的,寒暄了幾句便直奔灶房而去。
進(jìn)了灶房,姚二娘便似掌廚一般將黃牛兒指示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洗鍋、生火、燒水、割肉、敲骨、洗羊雜,又將蘿卜、老姜、蒜頭洗整出來,這才凈了手對一旁作陪的舅母笑道:“瞧好了,今日給三郎做的可是老黃家祖?zhèn)鞯难驕钍菧仄B(yǎng)人?!?
舅母聽了卻是驚訝道:“可是姐姐夫家祖?zhèn)鞯姆阶??卻不敢學(xué)了去啊!”
姚二娘持刀拍起了姜蒜,笑道:“莫怕!學(xué)了便是,一個(gè)方子罷了。若不是昨日三郎念情,我兒和家里的老倌只怕就要惹上禍?zhǔn)?,方子怎有人命值錢?”
舅母聽得一臉莫名其妙,看來姚政還沒把昨日的事情給家里說了,姚二娘干脆將黃牛兒打拐子救人的來龍去脈說了。當(dāng)然手中也是不停,一旁的黃牛兒也仔細(xì)幾下了這老黃家祖?zhèn)餮驕淖龇ā?
首先就是羊肉和羊骨焯水,分割成塊的羊肉在滾水里翻上兩翻就先撈起,然后就用刀背來回敲打,待將肉筋拍散后再放進(jìn)鍋中煮上一刻,去浮沫后便將頭湯舀起,重新加水放鹽、姜蒜、陳皮粉、肉桂粉、蘿卜切塊和大小茴香大火熬煮。
至于秘方,卻是湯開時(shí)姚二娘將從家中拿來的搟面杖洗凈后投入了鍋中,解說道:“這羊湯的秘方,除了幾樣用料之外,最關(guān)鍵之處就是這松木制的搟面杖,便是牛家也不曾傳他?!?
大火煮了二刻左右,便將羊肉起了鍋,又把搟面杖取了出來,隨后把之前取出的頭湯一起放入,又取了小鍋舀了點(diǎn)湯將羊雜煮熟拿出來冷涼切好,最后灶膛里用糠殼蓋了火,這羊湯也就算是熬好了。
這邊讓黃牛兒看著火頭,姚二娘卻和舅母姨娘們?nèi)チ嘶◤d說話。
直到近午,姚政這才下值回來,一進(jìn)灶房姚政便拿眼直瞧黃牛兒,笑道:“好小子,憑地這般膽大?”
黃牛兒知他話里意思,急忙起身行禮回道:“唉!舅父不知,昨日俺爹回來一說,可是把侄兒驚著了,侄兒也不知道怎地就把那拐子給打死了?!?
姚政卻搖頭笑道:“卻不是你打死的,是溺死的。聽你爹說,你只是用斧背砸了一下,都未曾皮破,卻不知道這一下竟將他肩骨砸斷了。而后他投水逃遁,可肩骨斷了走路還好,入了水卻要了命,活活溺死,倒也怪不得杰兒?!?
跟在后面的舅母和姨娘們聽了,這才瞪眼捂嘴的瞧著黃牛兒,舅父的小妾春姨娘更大膽的叫道:“哎喲!官人,昨日里西便河撈起的浮尸,竟是小牛兒打死?”
姚政點(diǎn)點(diǎn)頭,也道:“那人乃是江上的浪里子馬三,此賊作奸犯科,罪大惡極,乃是六府海捕的大盜,一顆頭顱值得二十貫懸紅?!?
舅母和姨娘聽了都嘖嘖稱奇,倒是姚二娘走上起來,卻道:“還不跪下給你舅父叩頭,若不是你舅爺使計(jì),豈能脫了此間干系?”
本來黃牛兒聽說自己是用斧背砸斷了拐子肩骨,還心有不滿,此時(shí)聽二娘發(fā)話,便急忙熄了心思,跪倒大禮拜下:“侄兒拜謝舅父大恩!”
姚政見了急忙來扶,笑道:“起來!起來!又不是年節(jié),怎可行此大禮?”
又對姚二娘道:“一家人說甚兩家話,姐姐這是作何?”
伸手拉過舅母,姚二娘笑道:“三郎受這一拜如何不能,適才予與燕娘說了,牛兒虛歲十四又將進(jìn)學(xué),玉兒也滿十二,待明歲擇了吉日,就要改口稱岳丈了。”
姚政一聽,伸手一撫頜下的短須,笑道:“說來也是!倒也受得!受得!”
黃牛兒一聽,卻是腦中一嗡,姚二娘剛說的玉兒乃是姚政的大女兒,也就是黃牛兒的表妹,今年才十二歲。黃牛兒雖然假裝失憶,可也記得自己很小就跟表妹定下了娃娃親,沒曾想竟然姚二娘借口來做拉面,實(shí)際上卻是來把這門親事給坐實(shí),而且瞧舅父和舅母的臉色,對這門婚事竟然一點(diǎn)反對的意思也沒有。
這舅父既然說了受得,黃牛兒也就只能按照規(guī)矩對舅父舅母兩人拜了三拜,這才站起身來,一張臉卻是羞得如猴屁股似得,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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