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過侯爺。”
    陳侗銘拱手向顧巖廷行禮。
    今天內(nèi)務(wù)府才把定遠侯府的牌匾做好送來，陳侗銘登門的時候，下人正在換匾額。
    牌匾是上好的沉香木做的，由陛下御筆親書，上面那幾個字，比沉香木可要值錢多了。
    陳侗銘心里的算盤撥弄了幾下，開口說：“洛名揚一案由大理寺主審了，因為他一直咬定說是尊夫人設(shè)計害他的，下官有幾個問題想問尊夫人，可否請尊夫人到前廳一見？”
    陳侗銘之前也是和顧巖廷打過交道的，如今顧巖廷被封了侯，他對顧巖廷的態(tài)度比以前恭敬了不少。
    顧巖廷也沒有為難他，讓下人去請宋挽。
    宋挽很快來到前廳，陳侗銘也沒有要求宋挽回避，當著顧巖廷的面問：“請問夫人知道如今的瀚京校尉是誰嗎？”
    宋挽點頭，說：“我有所耳聞，好像是淑妃娘娘的親侄子洛名揚。”
    “夫人與他打過交道？”
    宋挽如實說：“之前他想約家夫吃飯，來過府上一次，不過當時我不在，家夫也沒有見他，后來洛小姐親自登門做說客，家夫便赴了他的約，上次淑妃娘娘生辰宴，我和家夫在宮門口恰好碰見他，打了個招呼，前些日子他為了抓賊，害縣主受傷，送縣主回來又登門見了一面。”
    宋挽說的三次見面都是在公開場合，很容易找到人證，陳侗銘點點頭，又問：“洛小姐登門為洛少爺說情，是因為洛小姐與夫人很熟嗎？”
    宋挽仍是搖頭，說：“之前淑妃娘娘召我進宮，我見到過洛小姐一次，洛小姐畢竟是未來的太子側(cè)妃，她親自前來，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陳侗銘點點頭，而后問：“夫人覺得洛小姐的品性如何？”
    這個問題看上去和這個案子沒有太大的關(guān)聯(lián)，但宋挽還是溫和的說：“我與洛小姐接觸不多，單從這兩次接觸來看，洛小姐說話溫柔，舉止大方，不輸瀚京這些世家大族嬌養(yǎng)出來的千金。”
    宋挽并未貶低洛錦心，但也沒有特別夸獎，只是如實闡述自己的感受。
    顧巖廷雖然一直安靜坐在旁邊聽著，陳侗銘也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威壓在變得越來越冷冽有壓迫性，陳侗銘只能拋出最重要的問題：“洛名揚一直咬定是夫人設(shè)計陷害他，夫人對這件事怎么看？”
    京兆尹之前也來問過這個問題，但被顧巖廷直接打發(fā)了，如今陳侗銘來問宋挽，宋挽柔柔的說：“洛校尉會這樣說，必然是有原因的，但我與他無冤無仇，并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可他說夫人這樣做可以讓洛家在瀚京難以立足，甚至阻止洛小姐進宮做太子側(cè)妃。”
    陳侗銘審訊的經(jīng)驗豐富，這句話他說的又快又急，目光緊鎖著宋挽不放，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宋挽眉梢未動，迎著陳侗銘的目光說：“這話聽起來是有幾分道理，但仔細一想委實站不住腳，洛小姐的確不久就要進宮做太子側(cè)妃，但側(cè)妃聽起來好聽，實質(zhì)上也只是個妾，昭陵何時有過皇室寵妾滅妻的先例？”
    昭陵律法保護的都是正室的利益，便是有人真的很喜歡自己的愛妾，也絕對不會把妾的地位變得比妻子還高。
    陳侗銘熟讀律法，自然清楚這一點，他沒有反駁，宋挽繼續(xù)說：“洛小姐的容貌的確生的害不錯，但論家世、品性，她完全比不上太子妃，她連做太子妃對手的資格都沒有，我為何要替太子妃鏟除她？”
    “既然夫人沒有做過，為何偏偏被洛名揚盯上？”
    “話是洛校尉說的，大人難道不應(yīng)該去問他？”
    宋挽反問，陳侗銘頓了頓，說：“我近日來找夫人，也是想盡快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夫人配合我，也能早點挽回自己和太子妃的名聲。”
    宋挽搖頭，說：“我名聲已毀，大人方才所說的那些也早就在城中宣揚開了，不管我怎么做，都會有人在背后議論揣測，便是太子妃也不能幸免，我好端端的在家里待著，卻要受這樣的不白之冤，大人還怪我不配合，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顧巖廷適時開口，說：“此案既然已經(jīng)由大理寺主審，就該早點查出真相，指望幕后之人主動投案是不可能的。”
    顧巖廷說完便要叫人送客，宋挽平靜的說：“我知道大人今日來是想說什么，我向大人保證，我絕對不會為了討好太子妃做這種陷害人的蠢事。”
    陳侗銘點頭，說：“下官自然是相信夫人的，以夫人如今在瀚京的名望聲勢，若要對付洛名揚這樣的人，完全可以用更高明的法子，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下官今日前來也只是例行公事，畢竟洛名揚到瀚京沒多少時間，并無什么仇敵。”
    宋挽微微一笑，說：“大人辛苦了。”
    陳侗銘轉(zhuǎn)身又要走，猛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問宋挽：“夫人方才說洛名揚前些日子曾當街抓賊，還害縣主受了傷，這件事可還有更詳細的內(nèi)情？”
    宋挽搖頭，說：“我也是在洛少爺送縣主回府的時候問了一句，具體怎么回事并不清楚，不過當時洛少爺說會讓巡夜司的人幫忙抓住賊人，如今卻是不知道怎么樣了。”
    “謝夫人提點。”
    陳侗銘從侯府出去，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