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跑一趟(1/2)
“我懷疑戴晚晴要害我。從兩個月前,我的生意就越來越差,連房租都付不起。”戴天仕重重靠在椅背上,輕輕晃動。
莊嬰姿并不相信,暗中認為這是失明人士缺乏安全感而引發的受迫害妄想癥。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剛才內心中的恐懼,鼓足勇氣才坐在戴天仕對面。回想起下午戴天仕在公交車上的異常反應,莊嬰姿絕對有理由相信戴天仕患有某種精神疾病。
“你帶給我的疑惑很多。”戴天仕換了一個人偶在手中,緩緩道:“像我這樣跑江湖的,最怕別人找上門。你能找到我,這本身就很奇怪。何況我跟戴晚晴的關系,知道的人絕不會多。”
莊嬰姿是個才出學校的雛鳥,從小受到的教育又是“君子事無不可對人言”,對于這種隱匿行蹤的事頗不以為然。她道:“我是接了線人的通報才找來的,不過他對你跟戴晚晴的關系也不是很確定。”
“他拿了多少線索費?”戴天仕問道。
“這個……我跟他說,下個月去報社前臺領。”莊嬰姿道。
戴天仕冷笑一聲:“我連大客戶都不會帶到家里來,何況這種隨時可能出賣我的人?這就是我對你最大的疑惑。”
莊嬰姿也覺得有些奇怪,皺眉不語。
“不過你只要拿出錢,我就很相信你是無辜的了。”戴天仕長舒一口氣。
“你這是什么心態?給你錢就是好人?”莊嬰姿大為不解。
戴天仕將人偶放在桌上,面孔轉向莊嬰姿,是個錦衣白發的動漫人物。他道:“截斷我的經濟來源,是讓我卷入戴晚晴被殺一案的重要手段。如果我手里有錢,很可能跑去別的地方,或者根本不關心此事。”
莊嬰姿腦中轉了轉,終于轉過彎來,沉吟道:“對啊,如果你不在乎線索費,肯定不會跟我跑去戴晚晴家了……尤其你那么討厭戴家人。”
“我不討厭戴家人,我就是戴家人。”戴天仕糾正了一句,又道:“為了證明我的推論不是妄想,你可以打我電話試試。”說著,戴天仕報出了一個號碼。
莊嬰姿掏出手機,按下了戴天仕的手機號碼。
手機里傳出了一曲膾炙人口的網絡歌曲,顯然機主設置了彩鈴。然而這間房間里卻靜謐非常,根本沒有手機鈴響。
莊嬰姿望向戴天仕,心中已經信了他大半。
“喂?喂?”
手機接通了,傳來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
莊嬰姿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戴天仕猛然站起身,探手示意莊嬰姿將手機給他。
“我要找戴天仕。”戴天仕自報名號:“你是他妻子么?”
“你打錯了!打錯了!”那邊的女人似乎有些抓狂,幾乎歇斯底里喊了起來。
“哦,抱歉,我本來想跟他說,他預約的人體植入電子眼已經到貨了。”戴天仕聲音平緩:“這是他留的號碼。”
那邊停滯了一個剎那,女聲突然平靜下來,略帶好奇問道:“什么電子眼?”
“是美國最新科技,將電子眼植入人體,通過攝像頭捕捉到的圖像信號轉為電子信號,在人腦中成像。換言之,讓失明者能夠重新看到這個世界。”戴天仕道。
莊嬰姿嘴角微微抽搐:這瞎子簡直張口胡謅,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啊。
“那個,這位先生,我雖然不認識戴天仕,但我也是盲人,能不能告訴我這在哪里有賣的?”那邊女聲帶著濃濃的期望。
戴天仕發出一聲嘆息:“真不好意思,這種產品還處于試驗階段,沒有量產。如果你實在需要,請到普瑞醫科學院登記排隊。”
“這個,費用大概是多少?”
“抱歉,請現場咨詢,很抱歉打擾您,再見。”戴天仕一口氣說完,將手機還給了莊嬰姿。
莊嬰姿看著屏幕,良久方才抬起頭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機被人調包了。”戴天仕道:“這就是久久沒人找我的原因。”
戴天仕不會留下客戶的電話,這也是客戶信任他的一個因素。他也沒有固定的辦公場所,多在咖啡廳和酒店里為客戶服務,屬于依靠口碑和老顧客推薦的方式展開業務。這樣的優勢自然是安全穩妥報酬高,但電話如果出了問題,客人也就找不到他了。
莊嬰姿卻被枝節轉移了注意力:“你怎么知道她是盲人?”
“這么久都沒發現手機被人調包了,對方九成九是盲人。”戴天仕輕輕扶了扶眼鏡框腳:“她還是個深居簡出,很可能獨自居住的盲人,平常只是用手機聽聽時間和廣播。”
莊嬰姿也知道盲人用的手機與常人用的不同,如果換到常人手里,立刻就會被人發現,從而撥打電話。
“那你扯的謊……”
“我沒扯謊。”戴天仕道:“三十萬。參加電子眼項目要三十萬,擁有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的希望。”
莊嬰姿看到戴天仕臉上的向往,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并沒有將戴天仕當作弱勢群體看待,可見這位盲人得有多么強勢。
“而且她去報名之后,你就能查出她住在哪里,是誰換了她的電話。”戴天仕抽開抽屜,掏出一部帶著按鍵的盲人專用手機:“你看一下,說不定能找到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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