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羽衣候(1/2)
蜀州與閬州間隔著一重無妄海,慕從云一行從蜀州渡坐船,行了五日,才抵達閬州。
閬州主城是重閬,是一座極大極繁華的城池。
一行人駕著傀儡馬車從閬州渡出發,邊走邊看,又花費了三日功夫才入城。
比起蜀州城、東州城等城池,重閬要繁華太多,就連城門比尋常高一丈,門有兩列重甲執戟的將士守衛。城中行人往來,摩肩接踵。大多是普通百姓,但也有不少佩著武器的修士行走其間,兩撥人混在一處,模糊了界限,透著濃厚的人間市井氣。
“不愧是天下,聽說黎陽皇室不惜重金招攬有能士,重閬匯聚了西境九州近半數的散修。就連許多宗門的長老們也是黎陽皇室的座賓。”金猊轉著腦袋到處看,目不暇接。
肖觀音看他一眼,撇嘴道破他的小心思:“你別不是也想去試試?”
金猊揚了揚下巴,頗有些驕傲:“只要給多,有何不可?我的修為在無妄峰是墊底,但在外頭也是要被人尊稱一聲仙師的。”
肖觀音翻了個白眼,不想和個掉錢眼的人說話,轉頭去問慕從云:“大師兄,我們是直接去學宮報道,還是先等二師姐匯合?”
“報道時間還有幾日,先尋個客棧落腳,等你聆月師姐到了再一起去。”慕從云答了一句,聲音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肖觀音不緣由,只覺今日的大師兄看起來比平日里更冷,像極北的雪山又飄起了雪。
她費解地思索了半晌,踢了面蹦蹦跳跳歡天喜地的金猊一腳。
金猊一個趔趄差點臉著地,憤怒回頭:“你踹我干嘛?”
肖觀音快走兩步與他同行,見他彎腰俯視自己,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低一點。”
金猊不甘不愿地彎下腰:“有屁快放。”
“大師兄今日心不好,肯是你沒見過世面太丟人,惹了師兄不快。”肖觀音挺直了腰桿,目『露』鄙視:“你樣不像玄陵弟子,倒像是剛進城的鄉下人,沒有半點無妄峰風范?!?
金猊直起了腰喃喃自語:“無妄峰的風范?是么?”
肖觀音噎了一下,回頭看走在后面的慕從云,板起臉肅容道:“自然是大師兄那樣!”
金猊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大師兄與沈棄走在一處,面如冠玉,白衣勝仙。明明是炎炎夏日里,但多看兩眼,心里仿佛要冒冷氣兒。
他誠實而小聲道:“那我可學不來?!?
不過他倒是看出大師兄今日格外冷些,頓時也不敢太過跳脫,挺直了腰桿規規矩矩和肖觀音走在面。
沈棄聽著面兩人嘰嘰喳喳地咬耳朵,不屑撇唇。
也就些傻子看不透偽裝了。
他轉臉看向慕從云,主動伸手握住了他袖子下的手。
忽如其來的觸碰叫慕從云驚了一下,能要抽回手,待反應過來是沈棄后,才放松了一些:“怎么了?”
沈棄『摸』到他掌心的薄汗。
看著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慕從云,他心中頓時了然,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人太多了,我有些害怕。”
他往慕從云身邊靠了靠,幾乎和他手臂貼著手臂,畏懼地望著周的人群:“我從沒見過么多人?!?
慕從云望著他膽怯的面孔,暗暗吁出一氣,他又何嘗不是?
如蜀州毒門那樣尚還好,只需與少數幾個人打交道。一世磨煉下來,他雖然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但必要的時候說說場面話還是能克服的。
但重閬不同,他們一行人太過顯眼,從入城開始就不斷有行人暗中打量,還有一些藏在暗處的修士亦投來目光。
更別說行人太多街道擁擠,時不時會被路過的行人擠到。他不想表現太明顯,就只能忍下。
...
景叫他又回憶起踏入南槐鎮后山的感覺,頭皮快要炸開。
可眼下被沈棄可憐兮兮地望著,那些難受就淡了下去,慕從云握緊了他的手:“重閬是黎陽,人自然會比別處多。你跟緊我,到了客棧好了?!?
沈棄抿唇笑了下:“嗯,我牽著師兄就不怕走丟了?!?
慕從云輕輕“嗯”了一聲。
大約是身邊有另一個人需要安撫,注意力轉移到了沈棄身,慕從云僵硬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人沿著主街往走,還未尋到客棧,就見的人群驚慌朝兩邊讓開,有匹馬自街道飛馳而過,馬
蹄幾乎擦著慕從云一行往城外奔去。
“大街縱馬,么人?”
肖觀音往后退讓,下意識『摸』了下腰間的竹筒,但想到不能給師兄惹事,又松開了手,只是不太快活。
“花家的人。”旁邊的金猊看著城門向喃喃道。
“花家?”肖觀音沒聽說過:“你怎么認?”
金猊愣了一下,后才道:“你沒看見那人身穿的衣服?面有花家的徽記?!?
肖觀音回憶了一下,那幾人策馬跑太快,她并未留意到么徽記。不過并不是重點:“花家是哪個宗門?怎么沒聽過?重閬城內不是不許縱馬么?”
修士雖然厲害,但到底是少數。西境絕大部分人只是普通百姓。因此各個城池有明文規,修士若入城,必須遵守凡間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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