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引誘(1/2)
歌者在大廳中央的凳子上緩緩坐下把手里那鑲金嵌銀的豎琴抵在膝上。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手指拂上琴弦。歌者靜靜地注視著琴弦像在和它交流似的。神情仿佛自己不是在坐滿了人的大廳里而是在寂靜無人的曠野之中。大家靜靜地等待著誰也沒有著急鼓噪。
歌者終于結束了凝思把他那修長潔白的手指往琴弦上一拂。一串珍珠般的音符從琴弦中流淌出來流進大家的心田里。大家每個人都感到一陣心曠神怡靈魂也似乎被凈化了。歌者張開嫣紅的雙唇開始吟唱了。嗓音優美至極非男非女甚至也非人。他吟唱的似乎是長詩。含有很多古老的語法比現在所用的語言還要古老得多。黛靜凝神靜聽勉強能辨識它的意思。
它講的是古代有一位美麗忠貞的女孩阿麗其雅與一個英俊勇武的小伙子蘭諾生了一段美麗的愛情后來戰爭爆蘭諾被征往前線戰死在那里阿麗其雅傷心欲絕為他守孝一世在魂歸黃泉的時候終于與他重逢的故事。他的嗓音凄美哀怨聲情并茂黛靜完全被他帶入了那令分柔腸寸斷的愛情悲劇里不知不覺地流下眼淚。
公爵夫人對他上場表演似乎有些怏怏不快聽他唱出這歌來竟隱約有氣憤郁結之色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怒只是軟軟地倒向亞格耐斯:我累了。亞格耐斯便攙扶她回房休息。兩人悄然離場留下侍從們繼續笑鬧。
黛靜呆呆流淚許久之后才從那哀怨的故事中走出來再看亞格耐斯的時候赫然現那里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座位頓時有種悵然若失之感。滑稽的小丑踩在大球上丟起了小球大廳里更喧鬧了黛靜卻感到分外孤單。她抱住肩膀縮成一團覺得笑鬧聲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仿佛在一個真空的球體中懸著一樣非常難受。挨了一會之后終于忍受不了悄悄離場在使女的指引下去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亞格耐斯在公爵夫人的房間里欣賞她掛在墻上的畫。那是一副壯麗的巨型畫占了整個墻面。左邊一半是氣勢恢弘的城堡和富庶的村莊另一半是繁密的森林和清亮的湖水。他身上那厚重的華麗衣服已經脫去只穿了一身輕軟的便服。公爵夫人則在那里打扮。她看起來是在卸裝其實是在換另一副裝扮。她身上穿著珍貴的綢緞做的睡裙這裙子是從阿拉伯商人那里買來的找人裁剪縫制時更是花了幾十塊金幣。比日常穿在外面的禮服還要撩人。
亞格耐斯從眼角偷看她像糊墻一樣在臉上涂粉連脖子、胸膛和手臂都涂得雪白雪白的。恍惚覺得自己從認識她之后就沒見過她真正的膚色和長相。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女人真是匪夷所思。冷不防公爵夫人一個媚眼拋了過來他趕緊把目光轉回畫上。
在看什么呢?完全是從喉嚨深處出的假聲柔媚潤滑。如果它的主人不是個老太婆的話他恐怕都會被這個聲音迷住吧。
我想起了‘我’國的壯麗山水。亞格耐斯話里有話地說。
你不用時刻提醒我們之間的盟約。公爵夫人扭著腰肢走了過來:再偉大的人也要時不時得放松一下。美好的愛情是放松的最好方法。她走到亞格耐斯面前仰起頭看著他的臉笑得媚若妖女:當然了美好的愛情也是最堅固的盟約。
亞格耐斯沒有說話英俊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像被精心雕琢過的輪廓被燭光模糊了輪廓分外撩人。
公爵夫人撫上他的臉頰。亞格耐斯臉上的肌肉沒有動目光卻分明閃了一下。她輕撫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涂抹著厚厚白粉的手滑過他結實挺拔的脖子在他半露在衣領外的鎖骨上停留了一會兒接著竟向他的衣領里滑過去。
唉……黛靜嘆著氣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已經團得向雞窩一樣的頭。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把頭蒙在被單里聚精會神地閉上眼睛盡量放松身體數綿羊什么招數都使盡了但就是——睡不著。這讓她陷入了極大的困擾之中。如果睡不著對家鄉的想念就會勒住她的脖子。她提醒過自己這只是個開始但越是這樣想就越難受。現在她已經養成一個毛病只要稍微安逸一點立即就會燃起思鄉之情無休無止。
她疲勞地睜著酸酸的快要流淚的眼睛尋思著怎么打時間。忽然看到掛在墻上的木劍立即咧開嘴笑了——雖然不是有意苦笑但心里苦悶的時候笑得總會很勉強。她拿了木劍飛快地上了城墻。
練劍吧。如果沒有差錯練劍會讓她心情好起來的。
城頭上的風很涼。黛靜在城頭上站定了深吸一口氣把劍高高舉過頭頂用力下劈。木劍劃過空氣時的咻咻聲引起了另一個站在城樓的人注意。他的身影隱藏在夜色里轉過俊美絕倫的臉盯視了她一會兒見她像不會疲勞一樣機械地練著劍感到有趣便朝她走了過去。身影翩翩宛如從夜色里脫出來的夜之精靈。
你怎么這個時候練劍?他的聲音像夜風中散來了冰凌。
啊!黛靜嚇了一跳見是那個歌者立即慌亂起來。她現在一身是汗形態粗魯越的自慚形穢傻笑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睡不著。
你是女人?歌者很詫異隨即目光就變得銳利起來對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
你不用侍奉你的主人嗎?冰凌般的聲音現在有了棱角。
不需要我侍奉啊。黛靜根本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歌者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咕噥了一句:當然了現在不用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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