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夫人你就不要再責備兒子了。”季父見狀，忙幫著勸說妻子。“難不成你想讓自己的兒子做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又對季昭璋道：“璋兒，為父為你感到驕傲！”
    季昭璋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一來，他是怕母親正在氣頭上，自己再說，會讓母親更加生氣，二來，剛剛咳嗽牽動了傷口，他現在也確實疼的不想說話了。
    紀婉儀卻問出了關鍵所在：“大哥，那你救得那名女子呢？怎么不見她人影？”
    能讓一群胡匪追殺，且還有一幫人相護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現場除了幾個保護那女人的人的尸體以外，根本連個母蚊子都找不到，那她去哪兒了？
    季昭璋愣了愣，顯然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讓我想想，腦子有點亂。”季昭璋盯著頭頂的幔帳發愣。“我把胡匪殺光，自己也受了傷，她說去幫我找些柴火取暖，然后我就沒了意識。”
    “所以，她在什么地方，你自己也不知道？”季父問。
    “嗯。”季昭璋聲音很輕。
    這個回答看似沒有什么問題，其實內含破綻。
    將軍府的人在尋找季昭璋的時候，自然是將他昏倒之地周圍都順便查探了一番。
    可是，卻沒有發現除了季昭璋之外的一個活人。
    若那女子真的是去撿柴火了，那未必也走的太遠了吧？
    “你這個傻的！”季母氣的捶床板。“你被人耍了還幫人家數錢呢！你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只怕連救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吧？她萬一是個壞的呢？你準備怎么辦？”
    季昭璋乖乖聽著老母親訓斥自己，“娘，我當時，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
    季母只覺得心肝疼。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末了，只能嘆息一聲，道：“身上感覺怎么樣？還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
    季昭璋露出兩排白牙。“除了疼，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覺
    察出來？
    從季昭璋這里問不出什么關鍵性的東西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避諱家里的下人。
    紀婉儀將季昭璋屋里伺候的下人又都叫了進來，并且讓人去醫館里請大夫再給季昭璋檢查一遍。
    季家給了封口費，那大夫自然不會亂說。
    昨天將軍府的人在找到季昭璋以后，就將現場清理了一番，尸體什么的沒有動，就那么放在路上，他們只是將所有關于季昭璋的痕跡給抹去了而已。
    路上猛然間出現了這么多尸體，這足以轟動整個西郊郡了。
    將軍府的人和幾個季府里負責打探情報的人偽裝以后趕到現場時，蘇大人帶著一幫衙役也才剛到。
    現在天氣正熱，過了一整夜，又烤了大半天的太陽，那些尸體都有些發臭了，周圍還圍著許多飛來飛去的蒼蠅和野鳥。
    土狗野狼雖然沒看見，但是有些尸體卻已經被咬的七零八落了，一看就是被那些兇殘的野獸光顧過。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蘇大人沉著臉用手捂住口鼻問道。
    現場的氣味可談不上好聞。濃郁的已經不新鮮了的、泛著微微惡臭的氣息，熏得習慣了享受的蘇大人幾欲嘔吐。
    若非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會對他的政績評定產生影響，他是說什么都不會來這里的！晦氣！
    “大人，照仵作驗尸的結果來看，這些人應該是昨天晚上被殺的。這兩撥人當中其中一波是胡匪，另外一撥的身份……底下人查不到。”師爺一一稟報。
    “查不到？”蘇大人語氣不善。這三個字可不能讓他完美交差！“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人都躺在這里了，你居然告訴我查不到？要你們有什么用！”
    師爺爺非常委屈。他一不是仵作二不是衙役，充其量就是個負責耍筆桿子的，他就這么點兒用處，府衙當初收他的時候，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
    “大人，這波人瞧著像咱們永盛人，可他們身上的穿戴，卻都是照著胡人那邊來的。一時半會兒的，底下人實在是查不到啊！”
    蘇大人惡狠狠地剜了師爺一眼：“你都說的這么明白了，還有什么查不到的？”
    師爺有些傻眼：“……大人的意思是？”
    “這幫人肯定是勾結胡匪的叛徒！最后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又得罪了胡匪，所以才被追殺！”蘇大人語氣非常肯定。就仿佛，他真的已經查明一切了似的。
    師爺好歹也是在府衙里待了許多年的老人了，這會子又焉能不明白蘇大人的意思？
    師爺聽罷，立即討好地給蘇大人做了一揖，道：“還是大人英明，一來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這滿是尸體和臭味的地方，蘇大人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不過到底是出了這么多命案，蘇大人也不敢太過大意，于是吩咐道：“既然事情已經查明，就早早結案吧，你留在這里，再叫幾個人四處看看，看有什么遺漏之處。”
    說罷，蘇大人就離開了。
    將軍府的人和季家的人一直等到師爺和那些府衙的人部離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多謝諸位兄臺相助。”季家的人結結實實地給姓劉的副將一行人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