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到了眼角的眼淚滑落下來。
    他不喜歡哭，因為那代表著懦弱。
    大胡子也不喜歡哭，一哭就容易放棄。在那樣危險絕望的環(huán)境，放棄就代表著失去一切。
    “上一次，為了救一位對我重要的人，我把你綁架了。并且----捅了你三刀。”唐重壓下心底涌起的愧疚和憐惜，聲音沉重的說道。他指指董菩提的腹部，說道：“上次也是這個位置。”
    “這一次，你為了救我，你又捅了自己三刀。”唐重拍拍腹部，說道：“還是這個位置。”
    “知道我為什么總躲避你嗎？因為我害怕面對你。每看到你一次，就讓我想到那三刀。就讓我覺得我虧欠你很多很多----現(xiàn)在，我欠你的這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我已經(jīng)虧欠你，就不想再欺騙你。”唐重直視著董菩提抬起頭的淚眼，動情的說道：“在你把那把刀子捅進(jìn)自己肚子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再也不能對你有任何隱瞞。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可以有一百種處理董小寶的方式。我也猶豫過----可是，我選擇了最真實的一種。我尊重他，也不欺騙你。”
    “你寧愿成全他，就不愿成全我？”
    “因為他是你哥哥。”唐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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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董菩提的房間里走出來，唐重站在院子里沉沉地喘息。有塊大石壓在心間，有種天氣讓人心寒。
    他和董菩提的距離，已經(jīng)遙遠(yuǎn)到肉眼難見。
    佛家言，什么樣的因種什么樣的果。每一種因都有一種相應(yīng)的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解不開的結(jié)，沒有開不了的鎖。
    可是，唐重現(xiàn)在面對的這個結(jié)卻讓人束手無策。
    如果，他當(dāng)時把腳放下來呢？再次陷入無休止的戰(zhàn)斗，然后再一次分個你死我活？
    如果，他換一種方式，把董小寶打個半死弄個傷殘，這樣的結(jié)果大家就都能夠接受？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傷害叫做欺騙。有一種愚蠢，叫做對自己殘忍。
    人累，心更累。
    “你覺得你能改變什么？”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唐重轉(zhuǎn)身，看到一個光頭的老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老人身材高大，穿著一條洗的發(fā)白的軍大衣，看起來氣宇軒昂。
    但是，老人的眼睛卻有些浮腫，看起來這段時間的睡眠并不是很好。
    董家老爺子董寒洞，燕京一個傳奇人物。
    唐重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冷冷地盯著董寒洞，問道：“你又覺得你改變了什么？”
    老人臉色黯然，卻無比豪氣的說道：“董小寶是我董家的大好男兒，也是我董寒洞最驕傲的孫子----只是運(yùn)氣不佳輸給了你而已。如果小寶成功了，以后誰還可阻我董家？成王敗寇，這樣的故事歷史上每天都在上演。難道你覺得我做錯了？”
    “你當(dāng)然錯了。”唐重狠聲說道。“如果沒有你在背后推波助瀾，如果沒有你在背后算計支援，事情怎么會走到這一步？你怎么會失去自己的孫子？失去自己的孫女？”
    “這和對錯無關(guān)，只是和氣運(yùn)有關(guān)。”董寒洞堅定的說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直到現(xiàn)在你還覺得自己一點責(zé)怪也沒有？”
    “唐重，你也會和我一樣，你也會走到我這一步-----你現(xiàn)在要走的，就是當(dāng)年我們走過的。我現(xiàn)在做過的，就是以后你也會做的。”老人的眼神仿佛能夠洞察一切。“這是王者之路，也是梟雄之路----唐重，如果你做不到，就回家抱孩子吧。或許那樣的生活比較適合你。”
    “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安排。”唐重反擊著說道。“我才是我的主宰。我會走一條不一樣的路，我和你們不同。”
    “是嗎？”董寒洞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說道：“你不是已經(jīng)殺了董小寶嗎？你和我們有什么不同？”
    “我殺他，是因為董菩提。”
    “是啊。”老人點頭。“所以說----你還不如董小寶。”
    “我是勝利者。”
    “但是面對董菩提，你已經(jīng)輸了。”
    “水滴石穿，你應(yīng)該聽說過這句話吧？”
    “這是瘋子欺騙傻子的話，怎么會真的有人相信呢？”老人譏笑著說道。
    “董菩提是你的孫女，親孫女，你怎么可以這么對等她？”唐重想要怒吼。他傷她，她的親人也傷她，全世界都在辜負(fù)她。
    董寒洞沉默良久，說道：“我不相信水滴石穿，但是我相信人定勝天----唐重，別讓任何事情擋住你前進(jìn)的道路。你贏了，理應(yīng)獎賞你整個世界。”
    （PS：老柳剛到武漢，在這里祝福所有的朋友都平平安安！
    另，感謝‘小睦姑姑’小美女和‘最愛坐懷小說’帥哥的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