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掉包(1/2)
在千里之外郊區(qū),一幢巍峨的別墅拔地而起。
這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前接明堂,后挨遠山。一條東西向的長溪順著陡峭的山勢碗延而下,遠遠望去,似臥龍潛伏,按風(fēng)水來看到有避災(zāi)攬財之意。
富雅的房子里燃了幾住檀香,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正躺在雕花古樸的搖椅中。即使依然身形挺直,但歲月還是在那張蒼老的臉頰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刻痕。此時此刻,他正闔目養(yǎng)身,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態(tài),看起來有些溫和而無害。但那周身散發(fā)出隱隱鋒利剛硬的氣勢,卻不難讓人看出這人年輕時該是個如何殺伐果斷的上位者。
管家捧著一杯熱茶走過來,彎腰鞠躬道:“白爺,您吩咐的事情已經(jīng)交代下去了。”
白成巖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將手中把玩著的棋子撂到了桌子上擺置的棋盒上。四周靜悄悄的,唯有一陣伶叮敲擊聲在這空曠的房間內(nèi)被無限放大。
沉默了一會,白成巖這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想我白家祖代為人驅(qū)妖斬邪,到了這一輩卻被人陷害至此……”,話至此,他像是被卡住喉嚨一般,余下的話都吞了回去,又是重重一嘆,“唉,此番也是不得已為之。”
一旁的仆人們均是低著頭,也懂得“知道多死得早的道理”,全當(dāng)沒有聽到這大家族的秘密,俱是沉默不言。
白成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將頭微微偏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瑾時呢?”
管家上前一步,恭敬答道:“二少爺今天一早已坐了歸國的飛機,預(yù)計明天將會趕回來。”
白成巖輕唔了一聲,對這回答看不出喜怒。過了一會,慢悠悠地說:“他也老大不小了,自己婚禮需要操辦的事項,就交給他吧。
……
第二天一大早,谷樂是被樓下來往的窸窸窣窣腳步聲吵醒的。
一下樓,就看到幾個扛著攝像機和錄音設(shè)備的人正在屋里走來走去,手腳忙亂地布置著什么。
顧父笑出一臉褶子,一只胳膊還搭在一個中年人的肩膀上,親昵地交耳說著點什么。
大家沉浸在這和樂融融的環(huán)境之中,絲毫沒有注意緩步走下樓的谷樂。而等她走近的時候,也就聽到了幾人口中模糊的“都是誤會”“承得白老爺子喜愛”之類的話。
幾個擺好設(shè)備的記者們擦著汗回到了各自的機位上,沖這邊擺了一個OK的手勢。
兩人先是對這聚光燈好一陣的擺拍,完全一副親昵無間的作態(tài)。
拍完幾個好角度后,顧父臉上的笑意這才收整了起來,對著黑黝黝的攝像頭說道:“前些天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與白先生會嚴(yán)查此事,向造謠者發(fā)起律師函。”
那白先生正是上任家主的弟弟。與顧父不同,此刻的他正滿臉嚴(yán)肅地對著鏡頭,言語鏗鏘有力:“我白家絕不會做草菅人命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聽信外面的各種謠言。”
一記者將手中的話筒朝前遞了幾分,問道:“聽說兩家交情還不錯?”
白二爺?shù)哪樕查g就沉了一下來。
顧父像是沒有看到周圍蔓延出來的一絲尷尬的氛圍。他意味深長的一笑,舉手拍了幾下白二爺?shù)募绨颍骸拔遗c白先生是故交,交情匪淺,有幸這次還能結(jié)為親家,親上加親啊。”
白二爺?shù)哪樕闲θ萁┝私蛋狄а劳滔铝诉@口惡氣——這次是被這狡猾的老狐貍給利用了。但他也知道,如果在公眾鏡頭面前如果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就會打了自己臉,毀了剛才營造好的氛圍。
想到自己來前被交代的事情,白二爺暗地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他們的暗潮洶涌自然不會讓顧樂一個女孩子的去參與。顧父是個傳統(tǒng)男人,覺得老婆孩子難等大雅之堂,剛看到谷樂的一片衣角,就暗地里擺手示意管家將她領(lǐng)了下去。
索性顧家和白家正在籌備婚禮環(huán)節(jié)。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商量的,一個陰魂不但要搞,要鬧,還要大肆宣揚出來,似乎根本沒覺得這是一件該遮掩的陰晦之事。
谷樂垂下眼,蓋住眼底的驚疑不定,聽話地隨著女傭來到了換衣間里面。
一推開門,倒是被里面擺置的琳瑯滿目的彩禮嚇了一跳。
寶物再多放在白家身份上也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圍在最中心的一條裙子。
鏤空下擺墜上了繁復(fù)的花朵圖案,面料一看就是質(zhì)地上乘,V領(lǐng)削肩設(shè)計,上面還綴滿了各色細小的碎鉆珠寶。而等它真正抖開的時候,谷樂聽到了周圍的不斷傳來吸氣的聲音。
如果不是一身婚紗的話,谷樂還有閑心欣賞一下它的美色。
她剛后退了一步,肩膀卻被身后一個高挑的女人扶住了。
那人臉上帶著譏諷的表情,看待她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只自不量力飛上枝頭的黑烏鴉。
“顧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該換衣服了。”
她話一落,幾個涌上來的傭人們就開始對她的睡衣動手動腳起來。
那女人還在幸災(zāi)樂禍:“您呢,有逃婚的先科,恕我們冒犯了。”
谷樂拒絕了他們像伺候大小姐一樣的態(tài)度,托起了手中輕薄卻貴重的婚紗,感覺像是抱了一塊燙手山芋一樣,磨磨蹭蹭的換上了這如有千斤墜一樣的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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