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憶(1/2)
“那又怎么樣,有些東西,哪怕你再努力,你永遠也無法跟上。”
……
一切,竟是預言,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方向走著。
或者,趙鈴還是高估了自己,當年的她只是因為有了愛情而已,其實她并不聰明,甚至于很傻。只知道一見定終生的說法,卻不知道還有一見誤終生的說法。她和梁祺生,本就該是兩個世界的人吶。
梁祺生出生良好,性格開朗外形俊朗。
而她出生于一個深山農戶人家,家境貧困。
若不是因為梁祺生,林春曉可能會在助學貸款的幫助下讀完四年大學,然后去找個工作什么的,但不大可能會在這個城市駐扎下來。
林春曉的心態多少是有些自卑的,眼界又多少是有些狹獈地。兩個人愛到濃時,林春曉以為自己找到了自己終身的依靠,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后來的心安理得,她一直都是在被動地浮在愛情和婚姻池塘里,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淹死。
等到婚姻拉起警報時,她居然還傻傻地追到了公司,以為在眼皮子底下就可以阻止一切。
趙鈴對林春曉的這種行為很不屑,一如多年前兩個人結婚時。
梁偉毅倒是沒有表態,但是林春曉知道,公公對自己的那種鄙夷是遮不住的,從梁祺生和她偷偷領證開始,他們就是不滿意的,后來的結婚買房,后來的家庭主婦,后來的上班,每一件事情都做得不體面。
但是,在那一刻,林春曉已經沒有能力去計較他們的反應。
她恐慌,她害怕,她以為到了梁祺生的眼皮子底下,就能拴得住梁祺生,拴得住自己的婚姻。她將梁祺生和婚姻當成了所有的一切,沒有了自己的生活,沒有了自己的目標。
距離,也豈是追得上的。
該走的還是走了。
林春曉在陽臺上坐了許久,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廚房的開水已經沒那么燙了,倒了一杯吹一吹,一口一口飲下,林春曉重新回到了床上強迫自己入睡。只是怎么也睡不著,隱隱約約地,腦子總是閃過許許多多的片花,看起來是那么的美好而悲傷。接近凌晨時,林春曉方才勉強入睡。
江城是一座很能淹沒悲傷的城市,通晚的燈火,巨龍般的車流,喧雜的人來人往。一個人的悲傷在這座城市,實在是那么地微不足道。天橋下,流浪的人卷著破舊的被子唯有那黑漆漆的后腦袋露出來,車流也罷人流也罷,誰也沒有認認真真地去看一眼。
走在路上,寒風依然剌骨,可是行道樹已經悄悄開始發芽了,嫩綠的芽冒出了枝頭。
林春曉一下班就跑了,她不想和陳曉菁更多的相處時間,自己心里很悲傷,可是她不愿意說,陳曉菁一臉擔心的樣子讓她有點難受,她現在無法去傾訴或是改變。
兩年的時間,她沒有花多少心思在工作上。公司里的人雖然不知道她是梁祺生的妻子,卻也知道她是空降的,有背景的,所以對她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公公趙偉毅和婆婆更是對她不聞不問,就連在公司里遇見,也只是點下頭,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努力是枉然,只有她自己,依然覺著有希望而已。現在看來,那是一場赤裸裸的嘲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林春曉沒有目的地走在路上,她不知道可以干些什么,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她隨意地走進了一家面館吃面,面端上來時,賣相很好,氣味也很香,可是吃在嘴里卻怎么也不是味。
吃了兩口,林春曉付了帳,來到街上繼續漫無目的地前行。
婚姻的開始,是因為趙鈴的要求,作為梁家的婆婆非常不滿意的媳婦,還拐了她的寶貝兒子偷偷領了證,一切的錯誤都是林春曉。
她要求林春曉總要照顧好男人的胃吧,于是,一畢業的林春曉就留在了家中,學著燒菜,趙鈴甚至給林春曉報了一個班,學著中餐,西餐的各種燒法,還報了烘培班、家政班,林春曉從一個只會燒白菜豆腐的女孩,迅速變成了一個廚師和家務能人。
梁祺生曾經開玩笑說,這回自己娶了一個保姆,當時只是開玩笑而已,誰知道后來就變成了語言暴力,指著她說娶她還不如請保姆,她做的事,保姆一樣能干。
趙鈴對自己始終是不滿意的,梁偉毅也是不滿意她的,只不過林偉毅不像趙鈴那樣外露。整個家庭當中,或者只有梁祺靜對自己好些,她總是時不時地送些衣服給自己,安慰自己。
在那樣的環境下,哪怕梁祺生每個月有給家用,林春曉也是很少逛商場,實在是沒得穿了,也只是去街道小店逛逛。
梁祺生看自己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愛慕慢慢地變成了冷漠,而她,三年的家庭保姆讓她除了學得一身廚藝,一無所獲。
梁祺生也曾試圖讓自己跟上他,奈何,有些東西又豈是一天兩天可以變得了的。
梁家已經習慣了林春曉的家庭保姆的地位,而林春曉,也很自然而然地習慣了自己的保姆位置。
女人,真的是沒有了經濟地位,就沒有了自我,又有誰能保證,一個男人能愛你一輩子。
哪怕你付出的,其實并不是在他付出之下,你的愛,也曾不比他的愛少,只是在他的愛消失之后,你的愛就已經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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