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廚房之前，張博涵想象里面的兩人會在料理臺邊一起干活，即便因為今天下午的事有些尷尬，也會為了面子上過得去而客氣客氣，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場面話尬聊。
    沒想到進去一看，料理臺邊只有唐澍一人洗洗刷刷，程皓則坐在遠離料理臺的餐桌邊，邊看報紙邊喝枸杞菊花茶。兩人間毫無交流，各干各的，像是已經(jīng)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
    “晚飯準備得怎樣了，需要我?guī)兔幔俊睆埐┖蚱茝N房里的沉默，熱情的跟準備晚飯的兩人打招呼。
    唐澍沒想到張博涵會主動進來幫忙，心里感激，但人已經(jīng)做了午飯，自己這碗也快洗完了，她加快洗碗的速度：“不用了，披薩已經(jīng)烤好了，稍微放一放，等我洗完碗就可以吃飯了。”
    “閑著也是閑著，我來幫你洗吧。”張博涵挽起袖子。
    畢竟單獨相處了一下午，唐澍跟張博涵有了共同賺錢的革命情誼，看推辭不掉，唐澍也不推了，遞給他一張干的抹布，讓他擦干凈她洗出來的碗。
    程皓沒想到張博涵竟然還真的動手幫忙了，他抬起頭，跟張博涵的目光對上。
    想到他今天下午跟唐澍在醫(yī)院騙人的樣子，程皓一抖報紙：“你餓了？”
    他冷淡的態(tài)度讓張博涵一怔：“我……”
    張博涵反應也快，靜了一瞬，反問他：“你怎么知道的？”
    程皓也不客氣：“因為你已經(jīng)在插手我們的工作了。”
    “我插手是因為你沒在干活?！睆埐┖待X相譏。
    唐澍沒想到兩人說著說著竟然還冒火星了，她趕緊插進來，跟張博涵說：“誤會誤會，云上已經(jīng)烤好披薩了，我回來得晚，就收拾下東西。要不然你先出去坐著等會，馬上就能吃飯了?！?
    “不用，我在這幫你?！睆埐┖瓑焊鶝]有要走的意思。他倒要摸摸這位“云上”到底有多大的脾氣。
    程皓收起報紙，看張博涵拿過唐澍手里的抹布，他站起身，走過他們旁邊的時候說了句：“記得把地也掃了?！?
    張博涵眉頭皺起眉：這個年輕人，太狂。
    看程皓出去了，唐澍這才松了口氣，朝他背后做了個狠揍的動作，然后轉(zhuǎn)頭跟張博涵說：“他就這脾氣，別放心上?！?
    “你很了解他？”張博涵把目光從程皓背影上收回來，看向唐澍，似笑非笑。
    “我……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碧其刹幌胱屓酥浪甜┲罢J識。
    原本是句探虛實的話，她卻一臉緊張，極力跟程皓撇清關(guān)系，因為她這樣的表現(xiàn)，越發(fā)讓張博涵覺得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可疑。
    如果她之前救了“云上”，按道理說，“云上”即便不是感恩戴德，也應該客客氣氣，可剛才的表現(xiàn)，明顯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反倒是這位救人的唐澍對“云上”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意思，這兩人之間，難道還發(fā)生過別的什么事？
    張博涵想要知道他們之間更多的事，但她現(xiàn)在處于戒備狀態(tài)，他知道問下去不但得不到答案，還會讓她對他提防，所以他主動終結(jié)了這個話題。
    看唐澍把披薩一個個搬到餐桌上，張博涵拿著抹布把最后幾個碗擦干凈，眼睛一搭，看了眼桌上擺著的三個水果披薩以及唐澍不太歡喜的表情。
    雖然只跟她吃過一次飯，但他已經(jīng)對她無肉不歡的體質(zhì)非常了解了。他明知故問：“晚餐全是素的，你能吃好嗎？”
    唐澍對披薩漢堡之類的西式快餐并不感冒，她嘆了口氣：“不求吃好，只求吃飽?！?
    “要不然，我再給你弄點吃的？”張博涵想了想，開口說。
    唐澍抬頭看他，雖然他們是隊友，但這個顯然以及超出了隊友該做的范疇，她此時認定了他就是張博涵，但她來這里只是為了討公道的，一旦扯上情愛，不但討公道這件事不純粹，對兩人的愛情也不純粹。所以，在討公道這件事沒完成之前，她不想跟張博涵牽扯上其他的關(guān)系。
    唐澍拿起吸塵器，邊吸地上的垃圾邊說：“不用了，偶爾吃點素的，有益身心?！?
    張博涵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片刻，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他眼中笑意緩逝：“你好像在什么情況下，都能保持樂觀的心態(tài)。”
    “為了讓自己不崩潰，只能保持樂觀。”這的確是她最近的狀態(tài)。
    “你有過崩潰的時候？”他對她越來越好奇。
    “當然?！碧其恼f男友出軌，自己作品被盜，莫名被開除還求助無門……這些事加在一起，不崩潰才怪。
    “怎么走出來的？”他繼續(xù)問。
    唐澍放下吸塵器：“確切的說，還沒走出來。”
    張博涵一怔，放下手中的抹布，慢慢走到她身邊：“如果你想說，我愿意聽。”
    唐澍原本扶著吸塵器微弓著的身子一下站直了，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你真的愿意聽我說？”
    “當然?！彼抗庾谱频目粗?。
    唐澍猶豫了幾秒：“可是這會涉及到個人信息。”
    他想了想：“那你可以隱藏自己的信息，說個類似的事情?！?
    “類似的事情……就是……”唐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