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天命所歸葉大王(1/2)
廣州府,番禺縣,沙河鎮(zhèn),一套獨棟的小院落中,兩個男子正怒目而視。
年長些的穿著長衫,看起來像是讀書人,而年輕些的,雖然也穿著長衫,但看上去更像是外面混江湖的。
年長的擋著大門,手里拿著一根竹棍,滿臉怒火的看著年輕的。
“你今天要敢出這門,那就不是我陳甫同的兒子!”
年輕的則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睛里充滿了某種悲憤的神色。
“父親,今日兒子必須要出去,明王殿下馬上就要進廣州,這是我們陳家報仇雪恨的絕好機會,于孝于義,大人都不該阻攔兒子!”
“你的意思是說為父不孝不義嗎?我打死你個忤逆的不孝子!”
陳甫同怒罵一聲,手中的竹棍猛地抽打到了兒子腿上。
雖然隔著長衫,但陳甫同可以肯定,一道殷紅的血痕立刻就會出現(xiàn)在被抽打的位置。
因為他這個好武不喜文的兒子,早不知道挨了多少次這樣的棍棒教育了,多到兩人都有些麻木。
“你瞞著為父,悄悄把你娘你妹子送走,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那造反豈是說著玩的?
滿清定鼎天下已經(jīng)百五十年,人心歸附,你知道個什么?黃口小兒就敢提造反二字,我看你想害死我陳家滿門,今日我就打死你這逆子,免得的禍害全族!”
又是一竹棍抽到了年輕人的腿上,但年輕人絲毫沒有退縮之意,眼中的憤恨神色更重了。
“大人說我是逆子,我看大人才是真正的逆孫!獨漉獨漉,水深泥觸?!冈┎粓?,欲活何為!
大人才是忘記了陳家大仇的不孝子孫,當年我曾祖父為何要改號為獨漉?那就是因為他時刻記著那刻骨的仇恨,記著陳忠愍公的大仇!”
年輕人大聲的怒吼著,原來這里住著的,竟然是嶺南三忠之首陳邦彥的子孫,陳邦彥也是嶺南三忠當中唯一留下了一點血脈的人。
獨漉獨漉,就是指陳邦彥唯一幸存的第三子,獨漉老人,著名文學家?guī)X南三子之一的陳恭尹。
他自號獨漉,就是因為痛恨自己無法為父報仇,此君活到了康熙三十九年(1700)才去世。
現(xiàn)在這院落中,年長的父親陳甫同,就是陳恭尹的孫子,怒吼的兒子就是陳恭尹的從孫陳志誠。
陳甫同被兒子兩聲大吼,喝的心酸不已,他啪嗒的一聲扔掉手中的竹棍。
“我何曾忘記祖先的大仇,我曾祖父忠愍公受滿清磔刑而死,陳家上下罹難上百口,我何曾敢忘?
可現(xiàn)在滿清根基已穩(wěn),造反與送死無異,逝者已矣,生者的生活,卻還要繼續(xù)。”
“大人此言差矣,這全廣州,全粵省,何曾有幾人心向滿清?
前有魯迅先生等六人從容就義與福州,滿清上千大兵都差點奈何不了他們五人。
今有十三行潘行首等人首舉義旗,明王大軍即將到來,我等忠臣義士子孫正好景從,上報父祖血仇,下展平生之志!”
陳甫同說的是老成之言,或者叫從心大法,但陳志誠則更有熱血。
“殺虜寇,護祖國,還我舊河山。保明王,軍民之血,人人榮光!沙河的丁壯們,跟著老子去殺清狗,迎明王咯!
只要去的,一人給銀三兩做安家費,殺一個清狗給十兩,要是負傷了,也給銀十兩,誰要是不小心翹辮子了,嘿!給銀四十兩!
這錢可都是十三行的四大家出,絕不拖欠,保證送到你們手里!”
屋子里的父子兩還在爭論,外面直接就鬧開了,大聲喊話的是一個在沙河洪門堂口里面混的打手,好像還是個雙紅花棍。
不過做事就不太地道了,好家伙,直接把潘有度開的價吃了一半還多。
可即使是這樣,對于沙河這里的窮苦民眾來說,這任然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額!
當下居住在沙河周圍的居民如同沙丁魚般,從他們又矮又小的房屋中鉆了出來。
“大雞哥,真的只要去了就有三兩銀子的安家費嗎?”
“只要丁壯嗎?大雞你看四叔我怎么樣?雖然老子四十五有了,但提著兩把刀從沙河砍到歸德門還是沒問題的!”
“大雞,這錢誰出?真是十三行的人出?咱們這可就有上千丁壯,這一去可就是幾千兩銀子?”
因為雞年生,人又長得又瘦又高,好像一只大公雞似的,所以綽號就叫做大雞的張雞仔拿著銅鑼得意的四處看了一眼,他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當然有三兩,這是北江堂的宋大爺傳下來的話,他老人家已經(jīng)發(fā)了江湖令,全廣州的江湖豪客,都要去殺清狗迎明王了!”
“四叔,你怕不是吹牛吧,還能拿得動刀?”
“李老大,幾千兩銀子算什么,十三行每年出海的大船都是上百艘,那是金山銀海的闊佬,幾千兩銀子算得了什么?”
大雞一個一個為沙河的鄉(xiāng)親解惑,還一邊敲著銅鑼,不一會人群就在他身后排起了兩列長隊。
人人手里拿著長槍木棍,甚至還有拿著家里菜刀的,不過突然,大雞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周蝦仔你老某的什么意思?說了只讓各家的丁壯去,你把你妹仔塞進來干什么?難道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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