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閩地魯迅(1/2)
“你這狂生,說來說去都是那些無用之論,毫無經世致用之功效,反倒教人去造反行叛逆之舉,你何不自去巡撫衙門領一刀,免得禍害別人!
林孟養向來持身以正,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族侄!”
福州鰲峰書院外,被時人稱為狂生的陳壽琪,正在怒罵另外一個書生。
被罵的的書生雖然被陳壽琪的口水噴了一臉,卻毫不在意,只是臉上帶著些許悲哀的表情。
這陳壽琪已經是全閩對滿清最不滿的文人了,素有狂生之名,言必稱漢唐,對班定遠、傅介子這類人極為推崇!
但就連他都覺得滿清占據中國乃是理所應當,這天下,果然如明王所說的那樣萬馬齊喑。
臉帶悲哀的正是回到了福建的林逢吉,歸來時萬丈豪情,但到現在已經快要心灰意冷了!
接受他那一套觀點的,幾乎都是些連童生試都過不了的偏狹文人,而且就是這樣的文人,也沒有幾個,所謂撬動全閩士紳,完全成了笑話。
倒是跟著他一起回來的一些天地會分子發展的不錯,現在整個閩省,特別是閩南地區,那些天地會堂口都在暗中拜明王,準備跟著明王一起鬧事。
林逢吉也正是依靠他們,躲過了好幾次清廷的搜捕,現在清廷只知道有個叫什么魯迅的狂生,在到處宣傳滿漢之仇,把滿人比喻成奴隸主,當然他們一直沒找到這個狂生是誰。
魯迅,迅哥兒,這就是林逢吉的化名,是葉開起的,實際上這也并不能完全算我們葉大王的惡趣味,也可說是帶上了某些期望的。
不過雖然隱藏的不錯,但林逢吉心里卻滿不是滋味,這全閩上下的文人,都認為滿清統治中國沒什么不好的,只想著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做著當大官的美夢,就差在臉上刻著順從二字了。
所以有些心灰意冷之下,他才會打著族叔林賓日的名號,來見這個閩南狂生陳壽琪,但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所謂的狂生,也只是對時下的風氣不滿而已!
“經世致用!”呵呵!林逢吉慘笑一聲。
“你陳恭甫不過是滿人朝廷治下之奴才,主子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操心了?
不!不!你連奴才都不如,內務府的那些包衣,散居各地的旗人才有資格當奴才,你這漢人,不過是連奴才都不如的奴隸,他們會讓你有經世致用之處?”
“少在這里挖苦人,滿人雖然是以狄夷入中華,但其用中國之制度,行中國之教化,尊中國之禮儀,善待中國之人,那就是中國之君!
所謂奴才、奴隸,不過是你林逢吉的偏狹之語!自我大清入關以來,漢人只要有學問,做得高官的還少了?”陳壽琪絲毫不在意林逢吉的嘲諷。
“好個中國之君,那我問你,你這腦后為什么會有辮子?你陳家是大舜的后裔,難不成大舜腦后,也拖著一根這樣的豬尾巴?
滿人占據華夏,奴役你的同胞,末了扔給你一根還有點肉的骨頭,你就汪汪叫著撲上去咬住,還要搖尾乞憐,自認是一家人,人家當你是一家人嗎?
前明讀書人敢拒不奉中旨,封駁詔書,上書面刺帝王之過,你敢嗎?”
陳壽琪臉色變了幾下,實在不知道怎么反駁,其實他何嘗不明白滿人之蠻橫和視天下漢人為奴隸之事。
但上百年來都是如此,難道就因為這個,就要他陳壽琪不顧全家性命,飛蛾撲火般的去造反?
“說來說去,還是你那一套,無非是慫恿別人去鬧事,自己倒是隱在幕后,你可知你這些狂悖之語一旦被朝廷偵之,要有幾人人頭落地?又有幾人滿門抄斬?
那林孟養次子林元撫聰慧絕才,八九歲就有驚人之語,日后必然能成國之棟梁,你何忍害他們一家?”
“哈哈哈!”林逢吉暢快的大笑幾聲。
“就是因為元撫我弟會是國之棟梁,我才不會讓他去給滿清當狗,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坐船南下,安全就不勞你陳恭甫費心了?!?
“你!”陳壽琪勃然大怒,林逢吉的族兄林孟養是他的知己,林孟養次子林元撫極為聰明,八歲就曾作詩“海到無涯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更是年紀輕輕就入讀鰲峰書院。
陳壽琪極為欣賞他,常常跟人說等到林元撫大一點,就要把自己的經世致用之學傳授給他,日后必然是國家棟梁。
結果沒想到,林元撫還沒長大,就被這林逢吉害的只能全家坐船南下避難!
林逢吉慢慢的站了起來,貪婪的看著鰲峰書院外美不勝收的風光。
“交趾明王,帝室貴胄,血脈尊貴,天不絕炎漢,他日后必成洪武大帝那樣的千古一帝,我將元撫送到交趾,日后他之成就,也必然遠勝給滿清當狗!
這神州大地,遍地腥膻,滿清奴役我之同胞如同豬狗,不但鉗制我等思想,還要我等留著這象征奴隸的鞭子,奇恥大辱莫過如此!
但我之同胞卻未蘇醒,即使如同你陳恭甫這樣的大才,竟然也將仇讎認作君王!
你不是說我只會鼓動別人鬧事嗎?今日就讓你看看我林逢吉之心,知府衙門的衙役,估計就要到了,你陳恭甫還是速速避開吧,免得說我又害了你!”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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