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的眼神從阿偉身上挪到了病床前，俯下身來看床頭上貼著的卡片。
    沒錯了，這正是賈楠的病房。
    安迪也湊了過去，朝床頭瞥了一眼，內心里默默記住了“賈楠”這個名字。
    他從醫生辦公室過來，從辦公室里查到了賈楠的病房位于精神病院東樓3層3015號。
    憑著他對于系統的理解，補丁載體會被系統安放在這座精神病院周邊，他吩咐小伊和阿偉在東樓和西樓周邊找找，發現補丁載體先帶過來。
    其實，他是著急找到自己的外孫女，這才是他入侵系統的原因。
    怕小伊和阿偉有所察覺，先行將他們支開了。
    這會兒，洛老看看一臉狐疑地小伊，緩緩道：“小伊，有什么發現？”
    小伊抬眼看看安迪，遲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系統有點奇怪，對了，安迪這邊情況怎么樣？”
    小伊這么一問，安迪的目光投向外公的方向，見外公做微微頷首狀，她清了清嗓子道：“目標單體出現在賈楠病房，賈楠似乎與其有深仇大恨，已經追出去了。”
    小伊訝異地看看洛老和阿偉，脫口而出：“那你怎么不阻止？賈楠萬一將目標單體綁架了，所在什么地方，明天伺機動手，那任務可就失敗了啊！”
    安迪無辜地看看他們，嚶聲嚶氣地說：“他們兩個都挺不好對付，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小伊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笑意，那笑容里有嘲諷，也有些許的了然。
    她舒了口氣，不再看安迪。
    大有那種看吧，果然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的意思在里頭！
    阿偉聽了著軟糯糯的話，骨頭都酥了，若不是礙于洛老和小伊在身旁，估計會自告奮勇的要去保護人家。
    洛老的面色平淡，思慮片刻沖安迪道：“你守在這里。你跟賈楠有過接觸，他并沒有傷害你，說明你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
    若是賈楠回來了，你聯系我們。”
    說罷從兜里掏出一只對講機來，塞給安迪。
    洛老又看著小伊和阿偉：“咱們兵分兩路，我去追目標單體，你們去阻止賈楠……必要的時候：殺！”
    “不要！”
    安迪幾乎聽到“殺”這個字的瞬間，提出了強烈地否定。
    她沖著外公那邊搖頭擺手，急切地想要阻止他們這么做。
    洛老訝異地回望安迪，目光閃爍，心下琢磨：這小妮子，幾個意思？
    看著安迪臉頰通紅，也說不上什么理由，光是擺手嘴里叨叨著不讓殺，不要殺。
    似乎猜測出了個大概。
    安迪顯然知道被入侵系統的外掛殺死的NPC，這種死亡是不可逆的。
    不同于被補丁載體殺死的NPC。
    退出系統時，所有死了的NPC系統還會還原他們的正常生活。
    說到底系統場景是虛擬的，這種虛擬場景只會改變三類人的人生軌跡：
    第一、任務目標
    第二、補丁載體
    第三、入侵外掛
    可是安迪這樣說，豈不是讓小伊和阿偉瞧出了端倪？
    洛老眼角余光看向小伊和阿偉，見他們對視了一眼，神情古怪。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安迪，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賈楠還有可利用價值？”
    安迪剛剛完全是處于本能，不要這兩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跟門沒過大腦。這話一出，幾個人各懷心事，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咳嗽兩聲，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說道：“修正人生軌跡的時候，他說不定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說完她故作鎮定地看向小伊和阿偉。
    這話沒有多少說服力，兩人的臉色并沒有什么好轉。
    他們兩個同時看向洛老，之間洛老負手身后，沖著小伊和阿偉喊了聲：“出發！抓到賈楠的話，我親自審問。”
    小伊和阿偉同時點點頭，回應著：“好的，洛老。”
    三個人很快走出了房間。
    剩下安迪一個人在房間里，她環顧著賈楠的房間，病房的什物很簡單，床，書桌，椅子，衣柜。
    十幾二十平米的房間，剛剛裝四個人的時候，顯得很擁擠，而這會兒只剩下她一個人時，看起來還蠻寬敞的。
    她走到房門口，伸手去握門把手，準備在外公回來之前把房間鎖起來。
    正在這時候，一只大手搶先一步握住了門框，緊跟著一個人影朝房間擠過來。
    安迪反應過來后，拼命抵住門：“你是誰，你出去！快點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對方是個彪形大漢，體格健壯，渾身上下都是力氣，他稍稍用力，就把門頂開了，嘴里嘀咕著：“系統這么仁慈了啊，這次任務的反派竟然這么弱……”
    安迪明白過來了，這是找上門的補丁載體，顯然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
    估計是從哪里知道了賈楠和目標單體的恩怨，所以摸到了賈楠的病房，準備殺了兇手，一了百了。
    兇手死了，明天還怎么殺目標單體？
    還沒見死人會殺人呢！
    這又不是聊齋講鬼故事，系統最講究邏輯關系和因果循環